前将白露扶起,随后又对一众侍女家丁摆了摆手,
“都起来,都起来吧。”
“夫人你随我进屋细说,天大的事也有夫君顶着,不是有那么句话么,叫做夫妻本是同林鸟……”
“!”
白露闻言身子一僵,下一句可不是什么好话。
却听鄢懋卿已经极为顺畅的接上了下一句:
“……笼子一关互相咬。”
……
半晌之后。
“砰!”
鄢懋卿拍案而起,根根青筋暴起,狰狞的面目仿佛要活吃一个人,
“祸不及家人,有什么事冲我来也就罢了,竟趁我不在家中冲我夫人来了,此仇不十倍奉还非君子!”
白露刚才已经将事情的经过细细与他讲述了一遍。
她命家丁手持棍棒将四个衙役带入客堂之后,这些衙役摸不清状况,已经被这阵仗镇住,进了客堂连坐都不敢坐。
毕竟这年头衙役也不好做,没有足够分量的上司随行办事时,一旦不慎惹了不该惹的大人物,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被当场打死的事情。
甚至就连死了都是白死,回头连个敢替他们伸冤的人都没有。
而没有人知道的是。
其实当他们四人来到只有真正的达官贵人才有资格入住的绳匠胡同,看到鄢宅那壕无人性的大宅门之后,心里就已经开始打鼓了,再见到眼下这杀威阵仗,心中更是惴惴不安起来……
再到白露穿戴凤冠霞帔出来,坐于纱帐之后面见四人,自是越发令四人胆寒。
他们好歹久居京城,就算再没见识,也知道这身穿戴究竟代表什么身份!
诰命夫人!
不是说好今日来抓的人只是一个庶吉士的内人么,怎么就跳出来了一个诰命夫人!
虽然心中惊疑,但他们谁都未曾怀疑。
因为这是京城,因为这是天子脚下,绝对没人敢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假冒诰命夫人!
然后就到了白露发挥时刻。
只见她一上来就将“对朝廷诰命夫人不敬”的罪名牢牢戴在他们头上,劈头盖脸一通斥责,甚至作势要下令将几人活活打死,拖着几人的尸首进宫请皇上做主。
四人中竟有一人连第一轮压力都未能扛过,当场就吓的尿了裤子。
接着白露依旧步步紧逼,借势逼问检举人与出具拘票官员的身份。
四人哪里还敢造次,当场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
毕竟一个月就那么点俸禄,他们也不想搭上性命,天塌了自然要让上司顶着,难道自己去顶
于是白露就这么轻而易举的问出了浮于最表面的仇家身份:
一个是同为江西新科进士的张裕升,如今正在礼部观政,是他前往顺天府衙门检举。
另一个则是顺天府衙门推官李兴国,是他盖印出具的拘票!
“夫君,妾身已经命人星夜兼程赶回江西,我爹一定可以确保有人前往老家查证,找不出任何实证……”
见鄢懋卿这般前所未有的怒发冲冠,白露心中越发内疚,轻轻拭去脸颊的泪痕凄然补充。
“你做的很好,不愧是我鄢懋卿的夫人!”
鄢懋卿看在眼中,疼在心中,略微收敛脸上的狰狞,轻轻抚了抚白露的脑袋为其宽心。
“夫君……”
结果却见白露微微一怔,俏脸随之一红,随后似是会意一般俯下身去。
“唉唉唉,夫人且慢,现在不是时候!”
鄢懋卿连忙将其拉住,安抚其安心坐下之后,眼中立刻杀意,
“张裕升,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硬闯,这便怪不得我了。”
“李兴国,不过是一枚任人摆布的棋子罢了,不提也罢。”
“呵呵,礼部顺天府衙门”
“严嵩……严世蕃……我知道就算是你们,你们一定会将事情办极为干净。”
“哪怕当真与你们无干,是我冤枉了你们,念在此前我有些事情招惹了你们的份上,这冤屈你们也且受着,就当提前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