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扭曲的肢体、眼球、口器在湮灭的白光中惨叫着化为飞灰!
深渊的投影,在被强行“净化”!
裂隙边缘那些焦黑的、被天火巨剑“焊”住的肉膜组织,如同失去了源头的死肉,在白光的余波扫过时,寸寸龟裂、碳化、最终化作簌簌掉落的黑灰!
那道连通深渊的可怖裂口,失去了内部“支撑”和边缘“缝合”,再也无法维持稳定!
咔啦啦啦啦——!!!
刺耳的碎裂声响起!
不再是空间被撕裂的声音,而是位面结构强行弥合、挤压破碎残留污秽的刺耳摩擦!
巨大的空间裂隙如同被一双无形的巨手粗暴挤压的伤口,急剧收缩!
边缘那些尚未完全碳化的污秽组织被强大的空间愈合力量硬生生碾碎、挤出,爆开一团团腥臭的黑紫色浆液!
裂隙深处,那庞大阴影的最后一部分在白光中彻底化为虚无。
只留下一声充满怨毒和不甘、仿佛来自九幽地狱最深处的湮灭尖啸,在急剧缩小的裂隙关闭前,如同垂死诅咒般狠狠刮过所有人的灵魂,然后——
嘭!
一声沉闷的空间震响。
那道吞噬了无数生命、散发着无尽亵渎气息的空间裂口,在焚灭白光的最后辉映下,如同一个被强行缝合的溃烂疮疤,猛地向内坍缩、弥合!
原地,只留下一片被恐怖高温烧灼成琉璃状、散发着袅袅青烟的圆形大坑。
空气中弥漫着硫磺、臭氧、焦糊血肉和某种空间被强行灼烧后的奇异腥味。
天空,重新被翻腾的火山灰云覆盖。
但那股令人灵魂冻结的深渊寒意,已然消失。
悬浮在半空的张岚,身上那件“烬灭”斗铠的光芒急剧黯淡下来。
胸口那枚日核核心彻底熄灭,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中心处甚至微微凹陷下去,冒着缕缕焦烟。
他身体晃了晃,周身狂暴的能量场陡然消散,那对狰狞的魔角虚影也迅速淡化消失。
猩红的眼眸褪去血色,露出一丝深藏的疲惫,以及力量被瞬间抽空的短暂空白。
他握着天火圣裁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那柄刚刚承载了灭世之威的巨剑,剑身上流淌的毁灭炎光也如潮水般退去,显出原本古朴暗红的剑身。
剑尖,一滴尚未完全蒸发的、粘稠如沥青的深渊污血,如同最后的毒瘤,缓缓滴落。
砸在被烧成琉璃的地面上,发出“嗤”的一声轻响,化作一缕带着恶臭的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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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张岚手中那柄焚尽深渊裂隙的炽白巨剑终于崩解,化作漫天失温的星火坠落,战场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扼住了喉咙。
先前那撕扯耳膜的尖嚎、空间裂隙令人牙酸的撕裂声,连同那刺入骨髓的污秽寒意,都如潮水般骤然退却。
空气中弥漫的焦臭与硫磺气息正被凛冬的寒风急速吹散,稀释,仿佛深渊巨兽被灼伤了脏腑,仓惶地收回了它侵蚀现实的触须。
硝烟在寒风中扭曲盘旋,如同哀悼的魂灵。放眼望去,断壁残垣绵延至视野尽头,冻结的血冰覆盖着破碎的甲胄和难以辨认的残肢,大地仿佛被巨犁反复蹂躏,裸露出深黑的伤痕。
在这片死寂的炼狱中,一个低沉而灼热的名字,开始在幸存者干裂的嘴唇间、在脱力战士沉重的喘息中,反复传递——逐火。
这支由那个名叫张岚的男人所带领的、在讨伐团名录上尚显籍籍无名的青铜级战团,其此役的光芒,已非“耀眼”足以形容。
他们彻底撕碎了战场固有的格局,将那些在此地经营多年、声名如磐石般厚重的老牌青铜战团,统统映衬得黯然失色。
当其他战团在深渊狂潮的冲击下艰难维系着摇摇欲坠的防线,以巨大的伤亡换取寸土不失时,逐火展现的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存在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