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察地轻轻翕动了一下,仿佛在空气中嗅到了什么。
她那双平静的凤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冰冷的锐光。
“夫君,”她忽然开口,声音软糯,却让林臻心中猛地一紧,“朕闻到了…老鼠的味道。”
林臻一怔:“老鼠?宫中每日都以香薰驱虫,怎会有老鼠?嫣儿怕是闻错了。”
他试图安抚。
慕容嫣却缓缓放下玉梭,喇叭袖下的手轻轻抚过睡裙上巨凤的羽翼,眼神飘忽地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不是地下的老鼠…是藏在阴暗角落里,偷偷磨牙,想着怎么咬坏朕衣裳…的老鼠。”
林臻背脊瞬间窜起一股寒意!
她…她知道了?!
他强作镇定,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握住她微凉的手:“嫣儿莫要胡思乱想,有我在,什么老鼠也不敢近身。”
慕容嫣转过头,看着他,眼神清澈得可怕,嘴角却勾起一抹天真又残忍的笑意:“夫君,你说…要是把那些老鼠的牙都拔了,爪子都剁了,尾巴都剪了…然后扔进染缸里,把它们一身灰毛都染成…嗯,染成朕这裙子的颜色,好不好看?”
林臻看着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对于血腥惩罚的兴奋与期待,心中巨震,只能更紧地握住她的手:“…嫣儿喜欢,便好。”
慕容嫣似乎满意了,靠回他怀里,把玩着他衣襟上的盘扣,喃喃道:“朕的衣裳这么好看…它们也配染一样的颜色?还是都碾死算了…”
林臻拥着她,感受着她棉质睡裙的柔软与温暖,心却如同坠入冰窖。
他知道,她并非全然懵懂无知,她那异于常人的直觉,或许早已捕捉到了危险的信号,并以她独特的方式表达了出来。
次日,大朝会。
慕容嫣果然如她所言,身着那件墨金棉质的睡裙,外罩一件同色系的金线凤凰纹斗篷,出现在了金殿之上!
此举再次引起了朝臣们内心的巨大震动与恐惧!
虽然无人敢直视,更无人敢置喙,但那棉质睡裙的柔软光泽、巨凤的华彩、五丈拖尾迤逦于地的惊人景象,以及其上身朝堂的荒谬与挑衅,无不像一把冰冷的锉刀,磋磨着每个人紧绷的神经。
她慵懒地坐在龙椅上,宽大喇叭袖掩着唇,似在打哈欠,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丹陛之下垂首肃立的百官,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与冰冷。
朝会进行中,几位官员出列奏事,内容关乎秋赋、漕运、边关粮草,看似寻常。
然而,他们的奏对节奏、眼神的细微闪烁、甚至站立的位置,落在慕容嫣眼中,却仿佛组成了一种隐秘的、不和谐的韵律。
当她听到户部一名郎中奏报一批军械“依例”转运至京西某处皇家围场“维护保养”时,她的目光骤然锐利了一瞬。
那郎中的声音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额角渗出细汗。
慕容嫣忽然轻笑一声,声音不大,却瞬间让整个金殿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惊恐地抬头望来。
只见女帝陛下慵懒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让那五丈棉质拖尾更舒适地铺展在玉阶上,喇叭袖下的手轻轻抬起,指向那名郎中,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玩味:
“你…刚才说话的时候,眼睛为什么一直往左边看?左边…有什么好看的东西吗?比朕的衣裳…还好看?”
那郎中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颤抖:“臣…臣没有…陛下恕罪!”
慕容嫣却不理他,目光又慢悠悠地扫过另外几名刚才奏事的官员,嘴角噙着那抹令人胆寒的笑意:“你们几个也是…奏事就奏事,腿抖什么?是朕的金殿地面太凉了?还是…”
她拖尾轻轻拂动了一下,声音陡然转冷:“心里有鬼?”
几名官员面如土色,跪倒一片,连呼“臣等不敢!”
林臻立于丹陛之下,面色沉静,心中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嫣儿她…竟能以这种方式,精准地戳破那些心怀鬼胎之人的伪装!
慕容嫣欣赏着他们恐惧的模样,仿佛在看一出有趣的戏剧。她喇叭袖一摆,仿佛驱赶苍蝇般:“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