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夜幕已然笼罩咸阳。
章台宫中,殿内已燃起烛火,
一名宦官轻轻踏入殿内,躬身低声提醒道:“启奏陛下,郎中令已至殿外等候!”
“让他进来。”胡亥放下手中奏折,沉声说。
“诺,陛下。”宦官应道。
片刻后,一人踏入殿内,施礼道:“臣杨翁子,参见陛下!”
“郎中令不必多礼,先起来吧。”胡亥挥手示意,随后沉声说:
“杨卿,近日朕得到了消息,那草原之上已有异动。冒顿一方正在集结兵马,有与如今的匈奴单于乌若利相争之意。”
杨翁子闻言双目一凝,
而胡亥则是继续说:“杨卿,如今朝堂之上朕最倚重于你,不知这草原之事,你有何看法?”
“回禀陛下,臣以为此事宜缓不宜急,以小不为大。”杨翁子当即解释道:
“若是我大秦将士入场过早,则将为乌若利吸引战火,容易被冒顿所针对。
而若是我大秦将士声势浩大,则恐将使得冒顿毕其功于一役,调转战马围魏救赵,攻我大秦边境。
而前者我大秦将士皆乃精锐,自不是那粗鄙蛮夷的性命可比,而后者我大秦疆域辽阔,边境绵长,可以说是防不胜防。
更为重要的是如今的匈奴单于虽于我大秦有利,但其与冒顿的大战,我大秦可出兵相助、但却不宜喧宾夺主,为那匈奴单于做了嫁衣。”
胡亥听后便问道:“所以依照郎中令你的意思是?”
杨翁子朗声回道:
“回禀陛下,依臣愚见,兵在精而不在多,尤其草原之上,更需精锐配合。
不然即便百万、千万的乌合之众,也是抵不过万名精锐骑卒的一次冲锋。”
“说的也是,先前司异令林岳便曾多番率精锐突袭,战果累累,与郎中令刚刚所言不谋而合。”胡亥默默点头,随后有些感慨的说:
“可惜如今林岳犯下大罪,饶恕不得,于军于国都是一个损失。”
杨翁子听到此话默默不言,单论战功,他也不得不承认那林岳的确是战功赫赫。
毕竟要说一次两次都运气好也就罢了,但次次都能以少敌多、次次都能大胜而归,绝非简简单单的一句“运气好”便能说得过去的。
而常言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饶是他心中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否认如今的林岳即便被罢官夺爵,但也值得众人惋惜。
甚至在如今李信数年未归,辛胜已是“半退隐”的情况下,那林岳已然隐隐有武将之中第一人的态势。
而他虽然在长城军团之中戍边多年,也立下了不少的战功,更是出身将门杨氏,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了郎中令的位置上。
但有时他的“将门杨氏”的名头,却绝非荣耀,相反还是累赘,尤其是他所面对的是“黔首”出身的林岳的时候。
毕竟一个黔首出身、且年纪轻轻便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的少年侯爷,远比他这种将门出身、戍边多年脸上布满沧桑的中年武将,要受欢迎的多。
他心中也清楚,胡亥想趁着林岳闲赋在家的这段时日,提升一番他的威望,足够他有足够的实力去与那林岳打擂台。
但他心中更是清楚,留给他的机会不多,这次联合乌若利阻击冒顿的机会虽算不上最好,甚至可以说风险很大,但他却是不能退缩半步。
因为他自从来到咸阳,便从一员边关大将变为了新帝胡亥手中的一柄利刃,而利刃就要有利刃的觉悟。
而胡亥则是接着问道:“郎中令,你如今负责我大秦武将征调选拔,不知你可以合适之人选,前去阻击那匈奴的冒顿?”
杨翁子闻言沉默片刻,随即拱手朗声道:“启奏陛下,臣愿毛遂自荐,率龙骧军前往草原,阻击冒顿!”
“哦?”胡亥没有马上回应,而是问道:
“杨卿担任郎中令一职,如今正是大展宏图之时机。而杨卿如今毛遂自荐出征草原,岂不是有些可惜?”
杨翁子听后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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