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薛冰蟾曾说墨池可能另有通道,立即潜入池中。
墨汁浓稠,视线受阻。陈砚秋摸索池底,果然触到一处凸起。用力按下,池底突然打开,他随墨流坠入下方通道。
通道尽头是一间密室,烛光摇曳中,一个白发老者正在焚烧文书。
“徐先生?”陈砚秋脱口而出。
老者猛然回头,面容竟与薛冰蟾有几分相似:“你是何人?”
“薛冰蟾之友。”陈砚秋急道,“先生可是文衡之印的制作人?”
老者动作一顿:“冰蟾她...还好吗?”
此时赵明烛带人已制服吕文谦等人,循踪而来。老者长叹一声,放下手中文书:“老朽徐元矩,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在皇城司大牢中,徐元矩交代了惊人内情:原来所谓的“护文一脉”,最初确是一些真心担忧文脉断绝的学者组成。但在吕文谦手中逐渐变质,成为操纵科举、结党营私的工具。而墨池祭和墨酒,则是控制成员的手段。
“那墨酒中混有特殊药物,长期饮用会产生依赖,并使人更容易被催眠暗示。”徐元矩叹道,“老夫后悔莫及,却已无法脱身。”
至于“文昌阁老”,徐元矩表示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可能是朝中位更高者。
案件告一段落,吕文谦等一干人犯收监,科举舞弊案陆续审结。李纲因立功表现,毒解后官复原职,更受重用。
然而陈砚秋心中仍有不安。结案那夜,他对赵明烛道:“我总觉得太过顺利。吕文谦虽是大鱼,但未必是最大的鱼。那个‘文昌阁老’,究竟是何人?”
赵明烛默然良久,从袖中取出一份密函:“这是从吕文谦密室中发现的,写给‘阁老’的密信,尚未发出。”
陈砚秋展开一看,面色渐白。信中提到一个更大计划:通过控制科举,逐步替换朝中官员,最终达到“还政于士”的目的。而最令人震惊的是,信中隐约提及皇室中也有支持者!
“这...”陈砚秋抬头,见赵明烛眼神复杂。
“此事到此为止。”赵明烛收回密信,“圣意如此。”
陈砚秋还想再问,但看到赵明烛眼中的警告,终于默然。
走出皇城司,雪已停歇,月光照在积雪上,泛着清冷的光。陈砚秋抬头望天,文曲星在夜空中格外明亮。
他知道,这场斗争还远未结束。墨池之水深不可测,而他们所见,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远处传来更鼓声,夜已深了。但汴京城的暗流,从未因夜色而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