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偷偷跟建州眉来眼去,去年还帮着建州偷袭过林丹汗的右翼牧地。
更别说科尔沁部了,当年跟察哈尔部称兄道弟,结果努尔哈赤一拉拢,转头就跟林丹汗刀兵相向,前年还帮着建州女真打了察哈尔的胜仗。
这些部落,说是“支持”林丹汗,其实不过是看在利益上的暂时依附,真到了生死关头,倒戈比翻书还快。
“阿哈剌忽不动,却让多尔济达尔罕去接物资……”
黄台吉低声自语,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忽然转头看向代善,月光下,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的精光。
“二哥,你不觉得怪吗”
代善愣了一下,满不在乎的说道:“怪什么林丹汗那厮向来多疑,留着精锐自保也正常。”
“不正常。”
黄台吉摇了摇头,马鞭指向长城的方向。
“汉军屯在十方寺堡不进来,林丹汗的精锐守着大板城不出去,偏派些杂兵去接物资——这更像……更像故意做给咱们看的。”
“林丹汗麾下那些头人,本就各怀心思,喀尔喀五部有一半是咱们的人,科尔沁部更是巴不得他死。明军要是真跟他联手,该让阿哈剌忽护住物资才对,怎么会把软肋露出来”
夜风卷着草屑打在甲片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黄台吉的目光扫过远处的草原,仿佛能穿透夜色,看到那些隐藏在帐篷后的刀光剑影。
“这会不会是明军和林丹汗的阴谋”
“故意让咱们觉得他们防备松懈,引咱们去抢物资,然后,林丹汗的阿哈剌忽突然从侧翼杀出,再加上那些看似松散的头人兵马,前后夹击,八旗铁骑就算能赢,也得脱层皮。”
“林丹汗那家伙,粗鲁莽撞的,能想出这等阴招”
代善撇了撇嘴,显然不以为然。
在他眼里,林丹汗不过是个空有野心、却没什么城府的草包,当年跟明军打仗时,好几次都因为急躁中了圈套,哪有这等算计
黄台吉却一脸凝重,摇头道:“大哥不可大意。林丹汗矢志要继承达延汗的霸业,这些年东征西讨,在蒙古诸部中声势很大,虽没完全统一蒙古诸部,却也不是寻常之辈。他若真没几分手段,怎敢跟咱们大金叫板”
代善闻言只是冷哼一声,显然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他这辈子跟蒙古人打交道多了,总觉得这些草原部族打来打去,靠的不过是匹好马、一把快刀,哪有什么深谋远虑
黄台吉知道劝不动这位大哥,便转头看向身侧那个负责联络喀尔喀五部的亲信,问道:“巴岳特部首领恩格德尔,最近可有信送来”
恩格德尔是内喀尔喀五部里最早投靠建州的首领,早在万历三十三年就带着部众入觐努尔哈赤,后来还娶了贝勒舒尔哈齐的女儿,成了建州的额驸,对建州向来忠心耿耿。
有他盯着喀尔喀各部的动静,比派多少斥候都管用。
那亲信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封用火漆封好的信,双手奉上:“回贝勒爷,恩格德尔台吉的信刚到。”
黄台吉接过信,拆开封皮快速浏览,眉头渐渐舒展,随即把信递给代善:“二哥看看这个。”
代善见黄台吉先看了信才给自己,脸上顿时露出几分不悦。
他是兄长,按规矩也该他先看。
但此刻好奇心压过了不满,他一把抓过信纸,粗粗扫了几眼,原本紧绷的脸瞬间绽开笑容,连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好!好消息!炒那老东西,居然不打算支援林丹汗了!”
信上写得明白:林丹汗的叔父、统领左翼喀尔喀联军的炒台吉,最近以“部众缺粮”为由,迟迟不肯派兵支援大板城,甚至私下跟恩格德尔接触,说“林丹汗刚愎自用,恐难成事”。
“我就说嘛。”
代善把信纸往马鞍上一拍,笑得露出了黄牙。
“喀尔喀那些人,向来是墙头草!炒跟着林丹汗打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