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从刚入学的小魂师，到学院里的扫地杂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你若此刻大摇大摆地回到宗门，你猜猜等待你的是什么？”

“是无数鄙夷唾弃的目光！是宗门子弟的集体抵制！”

“是长老们可能都压不下去的汹涌民愤！”

“父亲他…是在用这种方式，给你留下最后一点体面，也保全宗门最后一点颜面！”

“保护…体面…”玉小刚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词，脸上那绝望的悲戚渐渐被一种扭曲的狞笑取代。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眼神空洞地看着大哥，嘴角咧开一个怪异的弧度，“呵呵…哈哈…对！父亲是在保护我！”

“他没有抛弃我！他没有！”

“他只是…只是让我换个地方活着…哈哈…”

“唉……”玉凌风沉重地叹息一声，点了点头，“小刚，听大哥一句劝，放下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吧。”

“安安分分地当个富家翁，娶妻生子，平平安安过完这辈子。”

“大哥回去后，会替你物色一些家世清白、性情温顺的魂师女子，送来给你当妻做妾，延续血脉。”

“不！大哥！”玉小刚眼中的空洞瞬间被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点燃，他猛地抓住玉凌风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我不能就这么认命！”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要继续研究我的武魂理论！”

“我要证明给所有人看！我要让那些嘲笑我、唾弃我的人，将来都匍匐在我的理论之下！”

“我要以举世公认的‘武魂理论大师’身份，风风光光地重返蓝电霸王宗！”

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睁大眼睛好好看着！”

玉凌风看着弟弟眼中那病态的光芒，心中一片冰凉。

他知道，他的弟弟已经钻进了牛角尖。

他疲惫地闭上眼，再睁开时只剩下无奈，“也罢…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随你吧。”

他心中门去，那所谓的理论，不过是弟弟逃避现实、维系最后一点自尊的救命稻草。

“如果真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可以私下里传信给我。”玉凌风终究还是心软了。

玉小刚眼中立刻燃起希望，急切地接口道：“大哥！我现在就有事需要你帮忙！”

“说。”玉凌风皱眉。

“我要写一本书！”玉小刚的声音带着一种狂热，“一本集我毕生研究之大成的武魂理论巨著！”

“我要让它传遍整个斗罗大陆，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名字！”

“这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刊印、去推广！”

“大哥，我需要宗门的力量帮我！”

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我需要资金，大量的研究资金！”

“没有钱，寸步难行！”

玉凌风看着弟弟那张因激动和掌印而显得格外扭曲的脸，心中只剩下深深的无力感。

写书？

广传天下？

他几乎能预见这又是一场自取其辱的闹剧。

但转念一想，或许这能转移弟弟的注意力，让他不再沉溺于痛苦之中，甚至…万一真能挽回一点点名声呢？

“唉……”玉凌风再次长叹，这叹息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不再多言，从怀中掏出一张闪烁着幽暗光泽、象征着巨额财富的黑卡，丢在玉小刚脚边。

“这里面有一百万金魂币，省着点用。”

“书的事…到时候你联系我便是。”他实在不愿再与弟弟争辩这虚无缥缈的“理论”了。

说罢，玉凌风决绝地转身，不再看玉小刚一眼，大步流星地走出这间充满霉味和绝望的老屋。

门外传来马车远去的声音，很快消失在乡间的寂静里。

昏暗的屋内，只剩下玉小刚一人。

他缓缓弯下腰，捡起那张冰冷的黑卡。

卡片的棱角硌着他的掌心，带来一丝真实的触感。

他低头凝视着卡片上幽暗的光泽，仿佛在看自己同样晦暗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