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小刚瞥了黄莹莹一眼,眼神空洞,毫无波澜,“不用了大哥。让她……帮大哥一起收拾房间吧。”
“我身上脏,先去清洗一下。”
“让莹莹去帮你吧,正好增进一下感情。”
“真的不用了,大哥。”玉小刚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一种异常的平静,踉跄着独自向外走去。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玉凌风立刻对黄莹莹低声吩咐道:“莹莹,你快去让外面跟着的护卫暗中看住他,寸步不离!”
“我怕他……一时想不开。”
“你若刚过门就成了寡妇,于你名声也不好。”
“是,少宗主。”黄莹莹应了一声,连忙走出房门,对隐藏在暗处的两名宗门护卫低声交代了几句。
所幸,玉小刚似乎还残留着求生的本能,并未做出过激之举。
他只是默默地走到屋后不远处的溪水边,脱掉沾染血污的外袍,将自己整个人浸入冰冷的溪水中,用力搓洗着,仿佛想洗去一身污名与晦气。
良久,他才穿着湿透的里衣,默默地回到了小屋。
夜幕,在一种无比压抑的氛围中降临。
屋外的老树上,几只乌鸦喑哑地啼叫着,更添几分凄惶。
玉小刚那间破旧的小屋外,勉强挂上了几盏临时寻来的红灯笼,映照出微弱而孤寂的光。
这场婚礼,简陋到了极致。
除了作为新郎的玉小刚和新娘黄莹莹,便只有玉凌风和两名充当见证与护卫的宗门子弟,一共五人。
在玉凌风草草主持完简单的仪式后,顶着红盖头的黄莹莹,独自一人,摸索着走进了那间被匆忙收拾出来、充作新房的卧室。
屋内,只有一张铺着崭新却廉价红布的床榻,以及一对摇曳的红烛。
堂屋里,玉凌风与玉小刚对饮了几杯寡淡的水酒。
玉小刚以“不胜酒力,再喝恐误洞房”为由,率先离席,朝着那间象征着枷锁与归宿的卧室走去。
玉凌风看着弟弟似乎真的被这突如其来的“喜事”冲淡了些许烦忧,心中稍安。
宗门内还有一大堆烂摊子等着他回去处理,他不能在此久留。
听到屋外响起的马鞭声和车轮碾过路面的轱辘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夜色中,一直杵在卧室门外的玉小刚,眼中猛地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
他迅速而无声地扯掉身上那件刺眼的新郎红装,从怀中取出储物魂导器,将堂屋内玉凌风留下的、算是“贺礼”的些许金银和物品,一股脑地全部扫入其中。
做完这一切,他甚至连看都没再看那间所谓的“新房”一眼。
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与玉凌风离去相反的方向,一头扎进浓重的夜色里,狼狈不堪地狂奔而去,仿佛身后有厉鬼索命。
卧室内,一直屏息凝神的黄莹莹,清晰地听到了外面所有的动静。
她猛地一把掀掉头上的红盖头,快步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借着惨淡的月光,恰好看到了玉小刚那仓惶逃窜、迅速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我……该怎么办?”
母亲那绝望而充满最后希冀的话语,再次在她耳边响起。
她的眼神,从茫然无助,逐渐变得清晰、坚定,最终化为一片决然。
“蓝电霸王宗……是绝对不能回去了。”她低声自语,仿佛在为自己打气,“就按娘说的……去仙灵阁!”
“无论如何,也要去试一试!”
她不再犹豫,迅速扯掉身上那身象征着她屈辱命运的红妆,从自己带来的小包袱里,换上一身干净利落的普通粗布衣裳。
随后,她深吸一口夜晚冰凉的空气,毫不犹豫地推开房门,选择了与玉小刚不同的另一条偏僻小路,身形敏捷地融入黑暗中,向着未知的、却可能通往自由的方向,奋力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