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教主倒是潇洒呀!”
延丰帝抬起头来,嗓声喑哑。
本是教主级存在的他,此刻却满面倦容,双眼遍布血丝不说,便是眼角都有眼屎存留。
“不过是安生过日子罢了,何来潇洒一说?”
李茂随手搬来板凳坐下,延丰帝定定的看着他,半响后,哼声道:“你竟然敢犟嘴,还敢如此不顾尊卑,朕要杀你的头!”
李茂翻了个白眼,“陛下别闹!有事儿说事儿!”
延丰帝嘴角一阵抽搐,给了身旁小太监一个眼神,对方取出一本小册子在上面记了两笔。
李茂伸长脖子张望,啧啧称奇。
早就听说延丰帝手里有个砍头小本本,凡是让他觉得不爽的人都会在上面被他记上一笔。
美其名曰:暂时先把你的脑袋寄放在你得到脖颈上。
朝中文武百官皆以被记录在册为荣。
为什么?
皇帝对我不爽又不能发作,只能记在本子上泄愤,这不代表我做对了吗?
什么叫忠言逆耳?
什么叫贤臣明君?
这就是了!
不过,根据李茂的了解,这本砍头小本本上被记录最多的是当朝的皇后......看来就算是皇帝,也难逃夫妻矛盾呀!
“别看了!”延丰帝挥了挥手,示意小太监下去,他对着李茂道:“再看真的要砍你的头了。”
“不看,不看。”李茂一脸蜜汁微笑的重新坐好,延丰帝见他这模样又是一阵气急,恨不得把小太监再喊进来给李茂再记上一笔。
小插曲过后,延丰帝道:“李教主可知如今情况?”
不等李茂回答,延丰帝直接道:“一朵云!一朵阴云盖住了我延康全境,降雪不止,寒风不断。”
“天象攻击。”李茂出声道:“我与国师说过此事,国师应当与陛下提过。”
延丰帝面露苦笑,“国师的确是提过,只是朕以为这一切会发生在将来,所以....”
“所以陛下只是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却没有付诸行动,更没有提前做好准备?”李茂揣起袖子,摇头叹息道:“陛下未免太心大了吧!”
“你与国师所言,属实是骇人听闻。朕也没想到所谓的天象攻击,竟然会是如此的...如此的....”延丰帝一巴掌拍在桌案上,颓然的坐了下来。
“现在弥补也为时不晚!”李茂出声提醒,延丰帝头疼道:“这一场天象攻击来势汹汹,很难解决!朕之肱骨又离开了京城,不知所踪,朝中上下人心惶惶,没有一人能给出个处理方法来!如何弥补?怎么补救?”
“陛下喊我来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吗?”李茂翘起二郎腿笑道:“咱们还是开门见山吧,陛下!不要卖惨铺垫了,没意思。”
延丰帝摇了摇头,“怎么能说是卖惨铺垫?朕说的都是实情!”
“延康国土辽阔,南北横跨九万里,东西纵横八万里。可现在,境内土地都在下雪,大雪持续了六七日!”
“这次雪灾来的太急太快,北方暂且无碍,可南方来年恐怕会颗粒无收。”
延丰帝顿了顿,“朕说的南方,指的是金江以南!”
李茂默默点头,他有延康国的山川地理图。延丰帝口中的金江起自大墟,一路向东奔行几万里,然后入海。
而金江以南的土地,占据了延康国土的三分之二!
也即是说,延康三分之二的国土,都将在明年颗粒无收!
“陛下应当已经筹集粮草运往南方了吧!”李茂出声。
“杯水车薪罢了!”延丰帝从桌案后走出,在李茂面前来回踱步,“阴云不见消解迹象,我国内粮草储备便是再丰裕,也终有用完的一天!”
李茂无声点头,却是丝毫不提如何解决之策,这让延丰帝面露挫败,心中更似撮盐入火,烧的他焦躁难忍,全身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