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石虎走上前来,盯着夔安忍不住笑起来:“嘿嘿嘿!夔安!
几年不见,你怎地把自己喂成了这副猪模样?
你这身肉,还能走得动路么?可别把胯下的战马压趴下了!哈哈哈!”
夔安闻言,非但不恼,反而得意地拍了拍自己肥硕的肚皮,瓮声笑道:“石屠夫!你懂个屁!
老子这叫‘膘肥体壮,力大无穷’!
别说骑马,就是扛着马跑都行!
改日上了战场,看老子一棒子敲碎那段文鸯的狗头!让你这土包子开开眼!”
石虎也不生气,只是翻了个白眼,嘿嘿嗤笑,心想,此时任由你吹牛,等见了段文鸯,你就知道了。
石勒没理会石虎的调侃,
继续向李晓明介绍道:“陈卿,这位是徐光徐侍中!现任侍中、领秘书监!
与程遐内史一样,皆是大赵‘君子营’中的翘楚!腹有良谋,乃是孤的左膀右臂,肱骨智囊!”
李晓明看着徐光那副潇洒的文人派头,
心想:这位长相是个汉人,看起来比那个尖酸刻薄的刘征顺眼多了,总该好相处点吧?
他也拱手道:“久仰大名,徐侍中好。”
徐光手中那柄毛茸茸的扇子轻轻摇动,带起几缕轻柔的兽毛。
他目光深邃,上下仔细打量了李晓明一番,微皱眉头,
缓缓开口:“哦?原来阁下便是那位……赫赫有名的陈将军?久仰。
听闻将军足智多谋,曾在匈奴刘氏麾下为将,后来……却又襄助我大赵水淹洛阳,葬送一两万匈奴军民?”
他顿了顿,带着一丝玩味地说道:“此举……岂非有伤天和?未免……不仁?”
李晓明一听这话,火气“噌”就上来了!
妈的!石勒手底下的谋士,就没一个好东西!
老子招你惹你了?一上来就揭我短?还跟我扯什么仁义道德?
当初要不是老子用计水淹洛阳,石虎这屠夫早就把洛阳城屠城了!死的人只会更多!
他心中恼怒,也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呵呵,徐侍中此言差矣!
我观侍中仪表堂堂,谈吐不凡,想必也曾是晋室臣子吧?
不是一样的‘弃暗投明’了么?
本将与徐侍中,是一样的情况,不过是同病相怜罢了,
嘿嘿嘿......”
徐光听他如此说话,目光变冷,正待开口。
“哎呀呀!这不是徐侍中嘛!”
一个尖细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酸意插了进来。
只见刘征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虽然还是一身狼狈,但看到徐光,似乎又找回了几分“斗士”精神。
他偏着头背着手,关切地问道:“侍中大人不在襄国着书立说,编纂你那煌煌巨着《上党国记》,
怎么有雅兴跑到这刀兵凶险之地来了?莫非那书……编撰好了?”
徐光一见是刘征,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淡淡地说道:“原来是刘常侍呀!
国之史册,乃千秋大业,岂能一蹴而就?
《上党国记》尚在编撰之中,未竟全功,让常侍见笑了。”
刘征仿佛没听出徐光话里的疏离,反而故作高深地一笑,捋了捋凌乱的几根胡须:“哎呀,徐侍中啊!
非是下官多嘴,想我大赵国运昌隆,王上雄才大略,迟早要一统寰宇,君临天下!
你此时编撰国史,不过记述些河北草创之事迹,格局未免太小,
岂能彰显王上未来囊括四海、泽被苍生之文治武功?”
他故意顿了顿,语气带着“指点”的意味,“依在下愚见,侍中不如暂且搁笔,将心思多用些实处!
多为王上出谋划策,运筹帷幄,早日扫平天下逆贼!
待得寰宇一统,河清海晏之时,再集天下英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