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晓明和襄国郡主尼格金珠,在小破屋里共进了一次难忘的晚餐,直到夜深时,才将金珠打发走。
那沉重的脚步声终于消失在门外,李晓明长出了一口气,
侧耳听听,屋外夜风呼啸,夹杂着远处军营传来的、王阳部下连夜赶工打造器械的刺耳噪音,
——叮叮当当的伐木声、铁锤敲击木楔的闷响、士兵搬运重物的吆喝……
在这寒冷的冬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而令人烦躁。
“妈的,大半夜不让睡觉,明天还要卯时点卯去打仗……真是造孽!”
李晓明裹紧单薄的被衾,心里把王阳和刘征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正要堵上耳朵睡觉时,又觉得寒冷无比,
他哆哆嗦嗦地爬起来,在屋外寻摸半天,找到一个大树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拖回屋里。
在破屋正当中,点燃了大树根,当柴火取暖,便赶紧缩回冰冷的被窝,
虽然浓烟呛人,但好在屋里果然是不冷了。
迷迷糊糊间,他跌入了光怪陆离的梦境。
梦中,他孤身一人,骑着他那匹百里挑一的枣红骏战马,在辽阔无垠、荒草连天的草原上纵情狂奔!
寒风如刀割面,却吹不散他心中的急切!
他扯着嗓子大喊:“义丽!义丽郡主!你在哪儿?” 声音在空旷的天地间回荡。
蓦地!前方出现一座洁白的牛皮大帐!
帐帘一掀,一道倩影轻盈走出。
只见一个姑娘身段婀娜,穿着一件镶着火红狐狸毛领的曲裾深衣,衣襟处用金线绣着繁复的云纹,熠熠生辉。
乌黑如瀑的发间,斜插一支缀着狼牙的金步摇,随着她的步伐微微颤动,平添几分野性的妩媚。
腰间束着一条精致的牛皮革带,一枚温润的羊脂玉璜悬垂其上。
白皙的鹅蛋脸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如同草原上最清澈的湖泊,波光流转间,带着惊喜的笑意,
——不是他朝思暮想的义丽郡主,还能是谁?
“发哥!发哥!”
义丽郡主笑靥如花,张开双臂,如同欢快的云雀般向他跑来!
李晓明大喜过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本以为要历经千难万险才能重逢,没想到竟如此轻易?!
他连忙滚鞍下马,狂奔过去,一把将朝思暮想的人儿,紧紧拥入怀中!
感受着怀中温软馨香的身躯,他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义丽!你可让我好找啊!
我想死你了!想得心都快碎了!”
然而,怀中之人却发出一个瓮声瓮气、如同闷雷般的声音:
“呵呵,陈将军,俺有刚烤好的麻饼你吃不吃?香着哩!”
李晓明如遭雷击!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窜到天灵盖!
他猛地低头一看——怀中哪有什么温香软玉?
分明是金珠那张黑胖油腻、挂着憨厚笑容的大脸!鼻孔下还挂着一条亮晶晶的鼻涕!
“我草!怎么……怎么是你?!”
李晓明吓得魂飞魄散,如同抱住了一块烧红的烙铁,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怀里的“金珠”狠狠推开!
“哎呀!”
一声娇呼响起,带着惊惶和不解。
李晓明定睛再看,眼前站着的分明是那位明眸皓齿、我见犹怜的义丽郡主!
她正捂着被推得生疼的肩膀,大眼睛里写满了委屈和困惑:“发哥,你怎么了?为何推我?”
“啊?!
我……我眼花了!刚才肯定是眼花了!”
李晓明又惊又喜,连忙上前一步,再次将义丽紧紧揽入怀中,语无伦次地解释,
“都怪太久没见到你了!想你想得都出现幻觉了!我的好义丽……”
他正要将满腔思念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