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打了个哈哈......
平原郡里陡然塞进一万生力军,顿时变得人喊马嘶,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躁动不安的气息。
当晚,石勒在他驻跸的破烂大堂,召集众将议事。
大堂里灯火通明,将校云集,气氛凝重。
未等石勒开口点将,那骁骑将军王阳,已然昂首阔步出列,对着石勒抱拳:“王上!末将有一事不明!
敢问那厌次城中,究竟有多少虾兵蟹将?竟让大军在此屯兵多日,裹足不前?”
石勒眉头微皱,沉声道:“据报,城中晋军步卒约八九千,
鲜卑段文鸯所部精骑约六千余,合计一万五千人马。”
“哈!” 王阳闻言,发出一声短促而响亮的嗤笑,
不屑地道:“不过一万五千人马?塞牙缝都不够!王上何须忧虑?
明日卯时,末将便亲率本部儿郎,一鼓作气,踏平厌次城,将邵续、段文鸯的人头献于王上阶前!”
他大手一挥,豪气干云,仿佛破城只在反掌之间。
石勒看着王阳那副骄狂之态,心中苦笑,耐心解释道:“王将军切莫轻敌!
那段文鸯勇猛绝伦,实是罕见!鲜卑铁骑更是剽悍异常,
尤其那‘甲骑铠马’,人马俱覆重甲,刀枪难入!
邵续此人,也颇谙兵法,非等闲之辈。
以孤之意,还是待夔安将军大军抵达,我等集思广益,妥善拟定方略后,再行强攻为妥。”
“哈哈哈哈!”
王阳仰天大笑,震得众人耳朵难受,
“王上啊王上!您莫非忘了?末将可不是没跟鲜卑人打过交道!
当年在并州打刘琨那老小子,末将仅率八千铁骑,对阵他数万联军!
杀得他丢盔弃甲,屁滚尿流,斩首堆积如山,何止万余级!”
他拍着胸脯,唾沫横飞,“以末将多年沙场经验,鲜卑骑兵嘛,还算有两下子,能跟咱们过上几招。
至于那些晋人步卒?
哼,不过是圈里待宰的牛羊!有何惧哉?” 言语间极尽轻蔑。
一旁冷眼旁观的石虎,听着王阳这番狂言,只觉得一股邪火噌噌往上冒,再也按捺不住!
他猛地踏前一步,豹眼圆睁,瞪着王阳吼道:“王阳!你他娘的消停点吧!
少拿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显摆!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
眼下的鲜卑人不知从哪学来的损招,弄出那劳什子‘甲骑铠马’,刀砍不动,箭射不穿,
打起仗来,跟堵铁墙似的推过来!
那段文鸯更是百年难遇的杀神!就凭你那两下子?
哼,只怕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别到时候功劳没捞着,再把命搭进去!”
被石虎当众如此抢白贬低,王阳那张白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猛地转头,上上下下将石虎扫视了几遍,突然嘿嘿笑道:“哟?我当是谁呢?
原来是石虎将军……哦,不对,瞧我这记性,是中山公!”
“咱们中山公大人,一向不是自诩‘勇冠三军’、‘万夫不当’么?
怎么如今在这小小的厌次城下,就变得如此萎靡不振、畏首畏尾了?
啧,看来这人呐,官儿一旦做大了,就难免……难免惜身顾命咯?
哈哈哈哈!”
他毫无顾忌地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大堂里格外刺耳。
石虎瞬间被激怒了,双目赤红,脖子上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