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眼下并州粮草被劫,一时间粮草筹措困难……”
他语气一转,无比诚恳,“不过请赵王放心!
末将虽不才,愿留守后方,竭尽全力为桃豹将军、中山公筹措转运粮秣,
确保前线将士无后顾之忧!”
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中心思想就一个:冲锋陷阵让桃豹去,我陈祖发只适合蹲在后面数粮食!
石勒听着,脸上阴晴转换,看不出是喜是怒。
他沉默片刻,才缓缓道:“陈将军所虑周全……不过,此事关系重大,容孤……思忖思忖。”
他挥了挥手,“尔等先退下吧。”
众将依言退出。
厚重的殿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光线,只留下石勒和心腹谋士程遐,以及炭盆里偶尔爆裂的“噼啪”声。
“程卿,”
石勒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格外低沉,“依你之见,桃豹此战……究竟如何?”
程遐捻着胡须,三角眼里精光一闪,叹了口气,躬身道:“大王明鉴。
桃豹所言,‘恶战数场’、‘攻下西台’、‘转进休整’……不过是遮羞之词!
臣闻听军中将士多有议论,分明是那桃豹脾气暴躁不能容人,而陈祖发这厮又恃才傲上,
他二人不和,闹到分兵的地步,这才吃了败仗,
此等大败若不追究,军纪何在?大王威信何在?
当贬斥桃豹,严惩陈祖发,以儆效尤。”
“竟有这种事?这两个混蛋,竟敢如此欺瞒孤王......”
石勒闻言,肺都气炸了,正要下令,严惩二人,
忽又心生怀疑,看了一眼程遐,传令左右道:“速将桃豹营中的数名裨将传来,孤要一一问话。”
左右得令而去,少顷,数名裨将唤到,石勒命几人挨个进来逼问。
几名裨将一见石勒脸色不好,立刻将李晓明威胁吓唬的话语,丢到了九天云外,
个个都如鹌鹑一般如实供说,都说是先前主、副二将不和,
桃豹将军要进攻西台,镇南将军不允,带兵五千,分道扬镳,
后来桃豹将军果然中计,得镇南将军率军冒死杀退祖逖大军,众人方才逃得性命。
石勒闻言,白了程遐一眼,呵斥众裨将一番,教他们退下,
程遐老脸微红,又厚着脸皮进言道:“既是......既是桃豹的主责,当罚他一人便可......”
稍一犹豫,又小声补充道:“祖逖有数万大军,怎地那陈祖发只率五千之众就能......
会不会......”
“哎呀,好了好了!”
石勒一听他还要攀扯陈祖发,不耐烦地挥手,让他不要再说下去。
“方才你没听清么?都是桃豹这个废物,若不是镇南将军,只怕这下要全军覆没了......”
想起桃豹打了败仗还在胡编谎言,石勒心中十分恼怒,脸色在阴影里愈发阴沉。
他却没有立刻发作,只是疲惫地闭眼靠在冰冷的胡床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
他何尝不知桃豹在撒谎?只是……
此番南巡,石虎愈发的桀骜难制,
石生与程遐勾结,心思难测,两帮人明争暗斗已趋白热化。
石聪远在洛阳,鞭长莫及。
桃豹虽莽撞,却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悍将,执掌虎牢关要隘……
若是此刻再以败军之罪严惩桃豹……
石勒在心中长长叹息一声,那自己身边,还能剩下几个真正可用的、不牵扯派系的将领?
事事岂不更要被石虎与石生,这两只虎狼左右?
程遐又小心地说道:“桃豹其罪不小,不能不惩处他,
否则,以后带兵打仗的将军们,若是都和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