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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生则阴阳怪气,专戳石虎痛处——讥讽他儿子石邃,是个腹内空空的窝囊废,这才导致冀州章武郡丢失。
“够了!”
石勒一声怒喝,如同虎啸,震得堂内嗡嗡作响。
他额头青筋微跳,盯着石虎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方脸。
石虎的心思他岂会不知?
无非是因石邃军权被夺之事借题发挥!
可眼下冲锋陷阵,还真离不得这头蛮虎。
石勒强压怒火,声音放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都是自家骨肉兄弟,伤了和气让外人笑话!”
他目光转向一直缩在角落,装死的桃豹和石聪,
“桃豹、石聪,你二人也是我大赵久经战阵的名将,说说看法?”
桃豹眼观鼻,鼻观心,瓮声瓮气道:“大王明鉴万里,末将唯大王马首是瞻。”
石聪更是滑溜:“这个……石虎将军勇猛善战,程内史老成持重,所言俱有道理……
末将……末将听大王决断。”
唯有石虎的义子石瞻,昂然出列,声如洪钟:“启禀大王,石虎将军之言,正合兵贵神速之理!
末将愿为先锋,直捣洛阳!”
石勒见众人不和,手抚额头,只觉得心中一阵烦闷,目光无意间扫到角落里的李晓明。
这小子昨日与他昔日的同僚厮杀了一场,虽是败的狼狈,但显见得是与祖逖众人真的决裂了。
“陈参军,”
石勒忽然点名,脸上挤出点“和蔼”,
“昨日你率部与魏该厮杀,虽未能胜,然忠心可嘉,临危不惧,颇有大赵武将风骨!
眼下之事,你也说说看?”
李晓明头皮一麻,硬着头皮出列,躬身道:“大王容禀……此事……事关卑职故主祖逖……
卑职若妄言,恐惹人疑猜……”
“嗯?”
石勒脸色一沉,威压陡增,
“孤让你说,你便说!莫要支吾!执意不说,才是念着旧情,心怀故主。”
李晓明心中苦笑,你不让我说时,我没办法,既然你让我开口,须怪不得我了!
他咬了咬牙,豁出去了:“大王明鉴!卑职既已归赵,自当以赵事为重!绝非为祖逖开脱!
卑职……卑职以为,石虎将军西取荥阳、洛阳之策,实乃上策也!”
“哦?”石勒挑眉。
“陈祖发!你!”
程遐、石生同时怒目而视。
石虎则大感意外,铜铃般的眼睛瞪向李晓明,上下打量着他,显见得也十分惊讶。
李晓明深吸一口气,语速加快:“昨日卑职率领众人打扫战场时,亲眼所见!
魏该那厮,竟带兵将泥泞里洒落的麦粒,都抠出来带走!一粒粮食都舍不得糟蹋!
此乃何故?
必是祖逖军中已然断粮!
寒冬腊月,豫州早已无粮可征!
他那数万大军,皆是流民乞儿聚拢,无粮则如沙塔溃散!何须大王再劳师动众征剿?
若是我所料不错,不出半月,其众必散矣!
此时不趁胜取荥阳、洛阳,更待何时耶?”
“一派胡言!妖言惑众!”
程遐戟指怒斥,“此乃你为旧主开脱,存心误导大王!其心可诛!”
石生也冷笑附和:“陈参军巧舌如簧,我说你昨日怎能从魏该手里逃脱,原来是里通外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