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子,穿了全副的铁甲,
又带了弓箭、长枪,捡了匹好马骑上,这才出了城。
“呜......呜......呜......”
羯人的牛角号在城头吹的震天响,
关内的五千骑兵和一万五千步卒,都在各自百夫长的带领下,在虎牢关前集合完毕,
霎那间,军阵如铁,长枪如林,旌旗在冬日的寒风中猎猎作响。
石虎跨在一匹雄健的乌骓马上,粗声大气地对着集结完毕的万余步骑吼叫,
唾沫星子随着寒风四溅: “儿郎们!祖逖那老匹夫刚被咱们打趴下,洛阳的匈奴崽子们就敢往荥阳塞人!
当咱们是吃素的吗?!”
他猛地一挥手,鞭梢在空中炸出脆响: “荥阳城就在眼前!
破城之后,除了粮食归公,城里的金银、布匹、娘们……统统归你们!
能拿多少,全看本事!给老子杀进去,抢他娘的!”
“吼!吼!吼!”
羯兵们被这赤裸裸的劫掠许诺点燃狼血,
眼中都冒出贪婪的凶光,兵器疯狂撞击盾牌,发出沉闷的金属轰鸣,杀气直冲云霄。
李晓明骑马立于督粮队的辎重车旁,望着眼前这群被欲望点燃的野兽,心中直觉得有些恐惧。
牛角号的凄厉长鸣方罢,又擂了一通战鼓,大军如决堤洪流,卷起漫天烟尘,直扑西南方的荥阳。
二三十里路程,在急行军下不过半日功夫。
午时刚过,那座饱经战火、城墙斑驳的大城已近在眼前。
城楼上,匈奴赵国的旗帜,在风中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城门紧闭,吊桥高悬,垛口后隐约可见紧张的守军身影。
石虎策马来到城下,扯开破锣嗓子朝城上吼道:“城上的听着!我乃大赵骠骑将军石虎!
刘曜已将尔等众人抛弃了,尔等困守孤城,只是死路一条,
速速开门献降!本将可饶尔等不死!”
城头沉寂片刻,一名陌生的年轻匈奴将领出现在城头,
他指着城下大声道:“叛贼石虎!若非陛下大军深夜出了变故,汝等皆已是死人,
陛下回去整军,不日必然回返!你要打便打,休要啰嗦!”
石虎碰了一鼻子灰,豹眼圆睁,怒极反笑:“好!好个硬骨头!
待城破之时,老子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攻城!”
令旗挥动,战鼓擂响!
早已按捺不住的万余羯人步卒,如同闻到血腥的狼群,扛着简陋的长梯,潮水般涌向城墙。
箭矢如飞蝗般从城头泼下,瞬间在冲锋的人群中犁开道道血槽,惨叫声不绝于耳。
然而在石虎积威和劫掠许诺的双重刺激下,后续的羯兵踩着同伴的尸体,红着眼继续冲锋。
云梯甫一架稳,悍不畏死的羯兵便口衔钢刀,手脚并用向上攀爬。
城上滚木礌石轰然砸落,恶臭滚烫的粪水当头泼下!
被巨木、大石砸中的羯人皆是骨断筋折,死于城下。
被滚粪浇中的士兵,则是发出非人的惨嚎,皮开肉绽,如下饺子般坠落城下。
李晓明站在后方督粮车旁,远远望着这修罗屠场,也已经习惯麻木了。
荥阳城中守军不多,洛阳援军又未到来,众寡悬殊,
匈奴军兵虽是顽强抵抗,然而意志难填沟壑,胜负毫无悬念,
战斗惨烈而短促。
不到一个时辰,多处城墙便宣告失守。
石虎骑着高头大马,亲自挥舞着大铁戟,率领数千骑兵,从撞烂的城门处杀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