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可能在拋尸前搜过身,拿走了能证明身份的物品,这块金属片太小,没被注意到。”
解剖室的时钟指向凌晨三点,张林看著解剖台上的尸体被盖上白布,突然对小林说:“溺水和头部外伤的关係需要明確,”他指著头部的挫裂创,“如果创道內的炎症反应明显,说明受伤后存活了一段时间,溺水是后续行为;如果没有,可能是先溺水昏迷,再被石块撞击头部。这两种情况,性质完全不同。”小林点头:“切片结果明天出来,到时候就能確定了。”
当两人走出解剖室时,走廊的灯光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影子。“毒物分析结果出来了,”小林的手机突然震动,“胃內容物里没有药物或酒精成分,排除中毒。”张林停下脚步,望著窗外的月光:“那就是单纯的溺水或暴力致死,凶手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置他於死地,还刻意掩盖了身份,这案子不简单。”
解剖报告的最后一页,张林写下了总结性意见:“死者系溺水窒息死亡,头部挫裂创为辅助死因;死亡时间为5月9日晚8点至5月10日凌晨2点;生前有被束缚和头部外伤史;建议重点排查5月9日晚经过339国道涵洞的人员,尤其是有条件接触涵洞內碎石的人。”
小林將报告归档时,突然发现张林在页边空白处画了个简易的现场还原图:凶手將死者束缚后带到涵洞,可能先击打头部,再將其推入水中,或者直接將其溺水后,用石块撞击头部確保死亡。图旁的注释写著:“约束带的材质与涵洞口的尼龙绳一致,凶手就地取材。”这张图像一把钥匙,將解剖发现与现场勘查的线索紧紧锁在了一起。
解剖室的无影灯终於熄灭,只剩下应急灯的微光在地面闪烁。那具在涵洞里浸泡多日的尸体虽然还未確认身份,但通过张林的解剖,已经在死亡时间、原因和作案手法上留下了清晰的印记,等待著侦查人员沿著这些印记,找到那个隱藏在国道阴影里的凶手。
刑侦支队的办公室里,日光灯管的嗡鸣在凌晨三点格外刺耳。小周把第12杯速溶咖啡灌进喉咙,褐色的液体在胃里翻涌,与眼底的红血丝相映成趣。“第1587条,”他的手指在滑鼠上打滑,失踪人口信息库的界面在屏幕上闪烁,“刘志强,男,45岁,货车司机,5月8日失踪,特徵是左眉有疤痕。”他在键盘上敲出“排除”二字,笔尖在笔记本上划出重重一笔——这已经是今晚排除的第17条可疑信息。
团队里的年轻警员小李揉著发酸的肩膀,椅背在地面蹭出刺耳的声响。“张队,要不要歇会儿”他的保温杯里飘出枸杞的味道,与空气中的烟味混合成怪异的气息,“这系统比春运抢票还卡,2000多条信息,看到眼都了。”小周没抬头,指著屏幕上的照片:“看仔细点,死者身高172,40-50岁,健身教练的可能性很大——肌肉线条应该比常人明显,就算腐败也能看出轮廓。”
凌晨四点,办公室里的鼾声此起彼伏。老刑警周建国趴在卷宗上打盹,口水在“失踪原因:家庭纠纷”的字样上晕开;技术科的小王把外套铺在桌上,蜷缩成虾米状,手里还攥著dna比对报告的边角。小周突然拍桌而起,屏幕上的照片让他瞬间清醒——那是个穿著健身背心的男人,肱二头肌的线条像雕刻出来的,左胸有颗褐色的痣。“这条!”他的声音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赵伟,男,42岁,健身教练,5月9日失踪,身高173,特徵是左胸有痣!”
小李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滑鼠线被扯得笔直。“对比尸检报告,”他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死者左胸確实有色素沉著,位置和大小都对得上!”但兴奋没持续三分钟,周建国揉著眼睛指出破绽:“赵伟的失踪记录里写著『右腿骨折未愈』,但法医报告里说死者四肢骨骼完好,没有陈旧性骨摺痕跡。”小周的肩膀垮下去,在“赵伟”的名字上画了个叉,叉尖划破了纸页。
窗外的天色泛起鱼肚白时,第1983条信息跳出来。“孙建军,男,48岁,健身房老板,5月7日失踪,”小李的声音带著哭腔,“身高171,体重68kg,符合估算范围,而且他的健身房就在339国道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