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炽却并没有想那么多,他知道吉林船厂是个什么地方,那样的苦寒之地根本不适合朱高煦去出镇。
他现在就好像一个矛盾体,他想救傅友德来偿还恩情,同时博取傅氏子弟的信任,却又想要自保。
心知肚明的朱允炆作揖回礼,没有咄咄相逼。
“嗯……”徐辉祖应了一声算是回应,不过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他并不是担心朱高煦有事,而是担心朱高煦这个人会不会对大明有事。
“十八了……”
朱高煦先入座,并招呼林五六、王俭入座。
一旦他掌握兵马,朱高炽就很难在燕府之中压过他。
真正能影响局面的,只有云南的金银铜矿。
这次出发的二十艘江船里还存放着三艘船的火药,是平叛的致胜利器,因此船只得分散出港,同时保持间距。
待他走时,只遗憾没与朱高煦见上一面,而这也是朱高煦唯一对自己长时间禁足有过抱怨的时刻。
“何况我大明那么多将帅,如何找不到一个人坐镇辽东?”
站在码头上,徐增寿看着徐辉祖乘坐的船只出航,直至在江面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他才转身回家。
如果傅友德没能挺过去……
可即便如此,徐辉祖却还是觉得心神不宁,总感觉这次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一杯下肚,朱高煦只觉得小腹暖暖的,再饮三杯,便是觉得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心里对这酒的功效也信了几分。
这些都可以从书上得到情报,徐辉祖并不觉得有什么,他在意的是朱高煦每次面对自己的询问,都只需要一字甚至更短的时间就能想出周全的办法。
冬月初九,沐春在曲靖南边二十余里的小马山伏击土目阿资,斩首六百,俘虏一千余人,土目阿资败退回越州城。
在朱高炽没说话前,朱元璋还有十足的把握说服朱允炆,但在他站出来后,这把握便不足六成了。
若是朱高煦前往辽东,那即便只掌握了一卫兵权,这却也是了不得的事情。
对此,朱元璋本人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朝廷能做的只有以钞抵税,哪怕大范围回收宝钞都不现实,因为主动回收宝钞是亏本买卖,而以钞抵税只是等同于少收一次税。
如果老朱不想杀傅友德,自己可以给老朱借口来保住傅友德,可一旦老朱动了杀心,自己还敢站出来吗?
武英殿内,朱允炆双手呈上奏疏,朱元璋坐在位置上,殿内依旧还是朱高炽、朱济熺、朱尚炳这三府嫡长。
“高煦……”徐增寿愣了刹那,但很快反应过来笑道:“高煦不会有事的,陛下对儿孙还是很仁善的。”
“魏国公,可以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