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薰微微一顿,稍稍沉默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回禀陛下,臣在两个多月以前,偶然间从一些来自宁夏的商人口中听到有关日本国的消息。
他们提及日本国的那位关白丰成秀吉,正紧锣密鼓地整顿其麾下兵马,似有重大军事行动之迹象。
而今,陛下既然询问此事,微臣便斗胆推测,恐怕这朝鲜之国已然陷入巨大危机之中啊!”
朱栩钧闻言,不禁眉头微皱,故意流露出些许不满之色,追问道:“嗯?这朝鲜国好歹也拥兵甲十万之众,你为何如此断言朝鲜定然不敌那日本国呢?”
萧如薰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拱手答道:“陛下明鉴,这朝鲜国自从太祖皇帝年间起,便已归附成为我大明天朝之藩属国。
自此以后,朝鲜国一直承蒙我大明的庇护,得以享受百余年的太平岁月。
正因如此,朝鲜国内长期未经战事,其军队久疏战阵,战力自然难以与久经沙场、征伐不断的他国相比。
然而那日本国却截然不同,如今这个时候的倭国方才结束漫长的战国时期,各方势力经过多年的激烈角逐与厮杀,可谓是武力昌盛至极。
倘若那日本国突然动对朝鲜的袭击,以微臣之见,只怕用不了两个月时间,朝鲜必将战败。
而且,情况或许会更为糟糕,就连朝鲜的国都恐怕都难以保全呐!”
“好,好,好!”
朱栩钧满脸欣喜之色,用手用力地敲了敲面前那张雕刻精美的龙案,口中更是接连吐出了三个好字。
只见朱栩钧面带微笑,目光炯炯地盯着下方坐着的萧如薰,眼中满是赞赏之意。
“萧如薰啊萧如薰,果真是名不虚传呐!
你对局势的分析当真是到位,令朕钦佩不已!
就在今日,朝鲜国的求救文书已然送达朕的手中!
朕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打算派遣辽东军队两万之众,出征朝鲜,以解其燃眉之急。
不知爱卿对此有何看法?”
然而,听闻此言后的萧如薰却是面色大变,惊得险些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他瞪大了双眼,满脸惶恐与焦急之色,竟不顾君臣之礼,失声大喊道:“万万不可啊,陛下!”
一旁侍立着的大太监张耀见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当即怒喝一声:“放肆!
朝堂之上竟敢如此失态,成何体统!
还不快向陛下请罪!”
萧如薰被张耀这么一呵斥,顿时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他心中暗叫不好,深知自己刚才的举动实在太过鲁莽冲动。
于是,他连忙站起身来,然后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诚惶诚恐地说道:“陛下恕罪,微臣一时心急,言语无状,冲撞了圣驾,请陛下重重责罚微臣吧!”
朱栩钧却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道:“无妨无妨!
朕知晓你素来便是这般直爽的性子,心直口快并无恶意,此事就不必再追究啦!
大伴,快去把那幅舆图取来!”
说罢,朱栩钧便迈步走向萧如薰,亲自伸手将他扶起。
“朕与你君臣二人,今日虽是初次会面,但朕对你可是知之甚深啊!
来来来,快些入座!
不必拘谨,有何事皆可对朕直言相告!
朕在此赦你无罪!”
言罢,朱栩钧面带微笑,亲切地拍了拍萧如薰宽厚的肩膀,并以眼神示意其就座。
萧如薰自然心知肚明,皇帝此番举动不过是惯用的安抚手段罢了,所谓的帝王之术便是如此。
然而,即便深知其中深意,他依旧难掩内心的感动之情,眼眶不禁微微泛红,声音竟也有些许哽咽:“陛下,微臣……”
话未说完,便被朱栩钧抬手打断。
“季馨呐,朕知晓你的心思!
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朱栩钧目光温和地看着眼前的萧如薰,仿佛能洞悉他心中所想一般。
恰在此时,一旁的内侍张耀恭敬地将一幅朝鲜的舆图呈递上来,并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