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王府的书房里,朱栩钧正在把玩一枚象牙棋子。
这枚棋子与普通棋子不同,底部刻着细小的纹路。
烛光下,那些纹路组成了清晰的"
万历"
字样。
"
陛下"
小太监跪在地上,声音哽咽。
"
朕已经不是陛下了。
"
朱栩钧轻笑,"
张鲸那边如何?"
"
张公公虽然中风,但神志尚清。
"
“张耀呢?”
“奴婢见不到他,听说被田尔耕给软禁了……”
朱栩钧眼中寒光一闪:"
果然。
"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皇宫方向,"
李彩凤这个贱人,以为联合外臣就能对付朕?"
老太监不敢接话。
先帝隆庆的这位李贵妃,如今的李太后,在宫中的手段人所共知。
朱栩钧突然转身,"
给朕拿酒来!
"
太监刚退下不久,院外突然传来喧哗声。
朱栩钧迅将棋子藏入袖中,换上一副醉态可掬的模样。
当郑国泰派来的侍卫破门而入时,看到的是满地酒坛和一个酩酊大醉的"
废帝"
。
"
滚出去!
"
朱栩钧将一个酒坛砸向侍卫,"
朕本王要见太后!
让那个贱人来见我!
"
侍卫们交换了个眼神,其中一人低声道:"
果然疯了。
"
他们草草搜查一番便退了出去,没注意到地上酒坛里流出的,其实是清水。
…………
慈宁宫的清晨格外安静。
李太后正在用早膳,忽听宫女来报:"
辅王大人求见。
"
"
让他等着。
"
李太后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块蜜饯,"
哀家还没用完膳。
"
珠帘外,王锡爵已经跪了半个时辰。
当太后终于宣他入内时,老辅的膝盖已经疼得站不直了。
"
老臣参见太后。
"
"
起来吧。
"
李太后的声音透过珠帘传来,带着几分慵懒,"
皇帝昨日功课如何?"
王锡爵心中一凛。
太后不问朝政,先问皇帝功课,这是要坐实垂帘听政的架势。
"
陛下聪慧,只是"
王锡爵斟酌着词句,"
对废除皇庄一事不解……"
"
哦?"
珠帘后的身影微微前倾,
"
废除皇庄……"
王锡爵硬着头皮道,"
这些都是先帝朝弊政,理应革除。
"
珠帘突然被掀开一角,露出李太后保养得宜的半张脸:"
王先生,现在要解决的是萧如薰的军权问题,其他是容后再议!”
王锡爵额头渗出冷汗。
他当然知道——萧如薰不解决,其他都是白扯。
"
老臣不敢忘。
"
王锡爵深深叩,"
只是如今天下困顿,民不聊生"
"
罢了。
"
李太后突然打断他,"
哀家今日乏了。
你去告诉皇帝,申时行进内阁的事,哀家准了。
"
王锡爵愕然抬头,却见珠帘已经放下。
他退出殿外时,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
太后这一手玩得漂亮——申时行是他的人,但若由太后提拔,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