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镇魂录
入秋的风裹着潮湿的土腥味,卷得越野车前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疯狂摆动。
林婉儿把额前被雨水打湿的碎捋到耳后,指腹蹭过耳垂上那枚银色符咒耳钉——那是师父李承道去年亲手给她戴上的,说能挡三分邪祟。
“这鬼地方,导航都搜不到‘玉米村’,别是委托人耍我们吧?”
驾驶座上的赵阳猛地踩下刹车,越野车在泥泞的土路上滑出半米,车头正对着一道锈迹斑斑的铁门。
门柱上没有门牌,只斜斜插着根竹竿,竿头挂着个稻草人。
那稻草人做得格外粗糙,破旧的蓝布褂子沾满泥点,脑袋是用两个黑的葫芦瓢拼的,可“眼睛”
的位置却嵌着两颗圆溜溜的东西——林婉儿眯眼一看,心脏骤然缩紧:是人的眼球,浑浊的眼白里还凝着暗红的血丝,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像是在盯着他们看。
“别乱说话。”
林婉儿推开车门,雨丝砸在她的黑色冲锋衣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她走到铁门前,现门缝里夹着个牛皮纸信封,封面上没有字,只画着半根歪歪扭扭的玉米。
拆开信封,里面果然躺着半根晒干的玉米棒,玉米粒间的缝隙里,用朱砂画着一道残缺的符咒。
这符咒她太熟悉了,去年整理师父书房时,她在一本泛黄的笔记里见过,师父说那是二十年前他在南方对抗一只玉米精时画的,后来符咒被打散,只留下半道残印。
“师父的符咒怎么会在这?”
赵阳也凑了过来,声音里带着几分紧张。
他比林婉儿小两岁,性子更跳脱,此刻却下意识地攥紧了腰间的桃木剑,指节泛白。
两人推开铁门,沿着小路往里走,路两旁的玉米地一眼望不到头,一人多高的玉米秆被雨水压得弯下腰,宽大的玉米叶在风中摩擦,出“沙沙”
的声响,像是有无数人藏在里面,正贴着叶子往外看。
走了约莫十分钟,终于看到村庄的轮廓。
可越靠近,林婉儿的心跳越厉害——整个村子静得可怕,没有狗叫,没有炊烟,甚至连雨声都像是被隔绝在了玉米地外。
家家户户的门都关着,窗玻璃蒙着厚厚的灰,只有几户人家的屋檐下,挂着串晒干的玉米,玉米粒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黄。
“有人吗?我们是来处理委托的!”
赵阳朝着最近的一栋房子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的村子里回荡,却没人应答。
就在这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林婉儿猛地回头,看到五个孩子站在不远处的玉米地边,个个穿着洗得白的蓝布衫,脸上都戴着用玉米叶编织的面具,面具边缘的叶子还带着新鲜的水汽,往下滴着水。
孩子们一动不动地站着,像是一排小木偶。
林婉儿正要开口,最左边的孩子突然抬起头,面具后的声音又细又尖,像被掐住了喉咙的麻雀:“玉米熟了。”
其他孩子跟着齐声重复,声音整齐得诡异:“玉米熟了,该献祭了。”
赵阳往前走了两步,想蹲下来和孩子们说话,却被林婉儿一把拉住。
她的目光落在孩子们的脚上——他们的鞋子上沾满了新鲜的泥土,裤腿上还挂着玉米叶的碎渣,可刚才他们走过的路面明明是水泥地,根本没有泥土。
“别碰他们。”
林婉儿压低声音,指尖按在耳钉上,“他们的鞋子有问题。”
话音刚落,最右边的孩子突然抬起手,指向村东头的方向。
林婉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片玉米地的中央,立着一个比刚才更大的稻草人,稻草人身上绑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埋在玉米地里,像是牵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师父说过,玉米精最喜欢用孩子当诱饵。”
林婉儿把那半根玉米棒攥在手里,朱砂符咒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带着一丝凉意,“我们先找师父的临时住处,他肯定来过这里。”
两人沿着村路往前走,路过一户人家时,林婉儿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