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咕咕一番。
很快,他们去而复返,师爷出声道:“你们欠的是戴府的银子,戴夫人之前就留下话,将你们一家人留下来修建堤坝,往后是死是活,她都不再管。
而这两位的东家和康府老爷有旧,此次修堤,康老爷捐了三千两银子。
康老爷是个善心的,每年都有捐钱修桥铺路,他开口要人,这面子咱们大人必须得给。
你们随这二位走吧。
白耀父子俩身子僵住,没想到能这么轻易就离开这个很可能会让他们丢命的地方…但这二人的脾气不好,只看重阳那副天塌下来了的模样,就知道去了之后日子也不会好过。
两人一时间拿不准要不要离开,但事实上这烦恼是多余的,他们根本就不能做自己的主。
师爷见他们愣着,皱眉道:“赶紧去洗洗干净。”
三人衣衫褴褛,洗过后露出白皙的肌肤,白耀之前的富贵肚子已经没有了。
就连端午,都练得多了些肌肉。
他们没有进城,直接就往而去。
路上,白耀和端午被送到外地,两人不知目的地,但却清楚那不是什么好地方。
果不其然,他们被送到了暗无天日的矿洞之中。
比起修堤坝时监工的苛刻,这地方的监工简直不拿他们当人。
事实也是如此,修堤坝确实辛苦,但那是朝廷领头,要的是他们干活,而不是让他们去死。
而在矿洞,两人就真的是只能拿命干活,只要歇下来,鞭子不是落在地上,而是直接落在他们的背上。
白耀明白,自己多半是不能活着离开了,每天夜里睡觉,都在庆幸自己又活了一天。
心中无数次后悔曾经的所作所为。
要是没有贪心……他就还是一人之下的白爷。
干了三日后,他感觉自己做外管事时的风光日子,似乎是上辈子生的事。
端午也后悔自己去招惹林盼儿……但已经迟了。
前后不过一个月,两人就没了命。
白重阳最好面子,在读书时跟人说自己是富家公子,不好的东西不用,也从不与那些穷苦的学子来往,站在人前,随时都在维持自己翩翩公子的风采。
他被带回之后没有挨打,正庆幸呢,一觉睡醒,现自己躺在飘飘荡荡的粉色帐幔中,外面还有男人调笑。
若是没猜错,这里是……花楼!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轻薄的纱衣,隐约可见底下白皙的肌肤,顿时呆住了。
当下断袖是一件雅事,曾经他也叫小倌伺候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这也太丢脸了。
不如死了呢。
可他又不敢死,只能强颜欢笑出去接客。
修过堤坝在淤泥里滚了几天的他,早已没了与人对抗的勇气。
哪怕小倌通常活不了几年……他也顾不得了。
楚云梨在白家父子三人离开城里之后就没有派人打听过他们的行踪,想也知道他们的下场不会好,果不其然,后半辈子她再也没有听说过关于几人的消息。
姚府没有强行去认回女儿,女儿新婚当日没有登门,但却在新婚的第二日上门试图和女儿重新来往。
姚娉婷拒绝了。
戴府上一次办喜事还是两个孩子满月,时隔几年又有大喜,很是热闹。
尤其楚云梨手头的颜料供不应求,又多了不少客人上门贺喜,比起五年前更加热闹。
楚云梨怜惜姚娉婷和离过,又不想让姚娉婷觉得自己不如张烟儿得得戴府重视,总之凡是成亲主要用到的东西全部都选了最好的,连铜钱都换了三大箩筐。
新婚当日,从姚娉婷的院子出来,一路上的百姓就没少过。
戴青山高居马上,整个人意气风,之前他对张烟儿特别好,以为自己和她会如双亲那般感情越来越好,各种讨好她,却得了那样的结果。
他一度认为这世上再也寻不到双亲那样相濡以沫的情分,至少自己没那个福气。
直到遇上姚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