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个人干活要顶三个,那边六娘又不带着几个孩子回来,要是荷花也走了,我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他叹气:“娘,你要理解我呀,别随心所欲发脾气。”
范母气鼓鼓道:“过去那么多年,我从来也没有冲你发过火。确实早已经不管事,可现在,我不管行吗?”
“那你让我怎么办嘛!”范继良没了耐心,起身吼道:“我欠了荷花,这事你认不认?”
“我认!”范母也干脆:“你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可以赔偿。你要和六娘商量着来,不能自己蛮干……”
范继良不耐烦地打断母亲:“六娘手捏得那么紧,根本就不愿意赔偿。”
“你压根儿就没跟她商量,直接就要接手百多两的债务。要是你爹这么干,我也不愿意。”范母气冲冲地吼他:“凡事都要量力而为。又不是你欠的赌债,巴巴地凑上去……”
“我现在就算是想还给富贵也还不了了,你以为那些打手是傻子?”范继良粗暴地道:“如今唯一的法子就是赶紧把银子还上。否则,我们家别想有好日子过。”
范母没了方才的气愤,整个人沉默下来,好半晌才叹息道:“我是个瞎子,是你的拖累。要不是六娘照顾,兴许早就死了。这些年的日子都是赚来的,你想做什么都不用跟我商量,自己去做就是了。”
范继良强调:“娘,把你的积蓄给我。”
范母半晌都没有动弹,在范继良耐心即将告罄时,她才道:“自从六娘带着几个孩子走了,我是饥一顿饱一顿,有时候一整天都没人给我送饭。今天你一回来就上楼,我还以为你想起亲娘了,结果却是为了银子。”
听母亲说起此事,范继良很不自在,他歉然道:“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这些天我一直都在忙。回头一定不会忘了给您送饭。”
范母不置可否,摇摇头道:“那点银子不能给你。你这个当爹的对几个孩子不负责任,是我教子无方拖累了他们。如果我没有银子还罢了,既然手头有一点,那肯定是几个孩子的。他们还那么小,要吃饭才能长大,长大了还要娶妻生子,那点银子远远不够……”
闻言,范继良满心烦躁:“人家不缺这一点,几个孩子如今都在读书,哪怕玉珠一个姑娘,都找了女夫子。”
范母讶然抬头:“真的?”
“嗯。”范继良不情愿地道:“六娘带着几个孩子做点心生意,上门买点心的都是城里的富贵夫人,一给就是几十两。我欠的这些银子,她愿意帮忙的话,抬手就还了,都不用欠债。六娘很绝情,我都急得险些给她跪下了,她还一毛不拔,甚至出手打我。你不用惦记他们,人家好着呢。”
范母天天窝在这阁楼中,下楼都得摸索半天,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听出来了儿子话中的怨气,她知道这事应该是真的,顿时欢喜不已,连连喜道:“那就好,那就好。”
范继良催促:“娘,银子给我吧。”
“那也不能给你。六娘再多的银子,那是她的本事,她给孩子再多,都是做娘的给的。我是祖母,也该表示一二。”范母挥了挥手:“赶紧去忙你的,别惦记我手头的银子了!你要是敢偷,回头我就从这楼上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