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有必要时,她只需往车头处退一步,一弯腰,就能将机枪抽出来——果然,她的安排顺利派上了用场。
可是,这居民说的“两件伪像拿不出来了”,是什么意思?
软融中的陶泥:
麦明河倒抽一口凉气,头脸、身体,与意识,一起重新回到了雨的折磨里。
雨柱仍旧密密麻麻,不知停歇地打在皮肤上,一下又一下,叫人得不到片刻松缓歇息,好像誓要叫人的神经逐渐衰弱下去,直至崩溃癫狂。
……怎么回事?
刚才那一幕幕,都是什么?
她错愕地愣了几秒,盯着面前的布莉安娜,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数秒之前,布莉安娜才刚刚说出“让人世下来陪我”……时间上不会有错的。
麦明河自己依然在原地站着,手中并没有枪,更没有朝布莉安娜开枪。
是梦吗?她又像之前一样,陷入了梦里?
布莉安娜话音落下之后,静静望着麦明河,好像在等着后者的反应。
她就像一座荒弃已久的、鬼魂游走的宅子,脸上、身上尽是斑驳剥脱的墙皮,露出拽掉吊灯之后开裂的黑洞……轻易看不出她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
麦明河在怔忡之间,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圈。
如果她刚才又陷进了梦里,那她可能会在附近看见“梦”——也就是她从海浪里看见的那一个居民。
只是上一次,她陷入梦里,是因为幕后主持人希望能借她之手将油罐车打翻、将原液倾洒进天地之间……这一次又是为什么呢?
她手上没枪,也没朝布莉安娜开枪,一切都没变,主持人的目的根本就没——
等等。
等等等等。
刚才她看见了什么。
刚才看见了什么?
麦明河目光硬生生地重新拧了回去,盯在汽车上。
金雪梨仍原样坐在驾驶座上,在挡风玻璃一层水后,面孔模糊地看着一人一居民。车头灯依然亮着,车门依然开着,马路上也依然没有人。
但是眼前这一幕中,有一个扎人的异样——她看见了,她的潜意识先一步察觉了——
麦明河突然反应了过来。
假如不是浑身早已被浇湿、冷得直发抖,她此刻一定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车上明明应该有两把机枪——一把是麦明河手里的,一把是水银的。
就在不久前,布莉安娜用目光丈量距离时,麦明河才确认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