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朱里厄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是定期复诊,顺便拿护士长开给我的药。至于这位小姐嘛……”
他的目光转向露尔薇,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充满嘲讽的笑容:“她可能觉得自己稍微学过些医学知识,就能在这梅洛彼得堡里做护士长的左臂右膀吧。哈。”
“注意你的措辞朱里厄先生!”露尔薇被他这番话彻底激怒了,她猛地从病床上坐直了身体,指着他,声音都有些发颤,“别忘了我会动不动心悸都是你造成的!”
“别吵架啊!你们两个有话好好说啦……”派蒙被他们这突如其来的争吵吓了一跳,连忙飞到两人中间,试图打圆场。
荧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仿佛因为腹痛而无力理会外界的纷争。但她的思绪却在飞速运转。
这两个人关系似乎很糟糕,只是碰巧都来医务室取药。听他们的对话,露尔薇似乎懂一些医术,并且对希格雯非常崇拜和维护。而朱里厄,他的慢性病,似乎和露尔薇的心悸有直接关系。这其中,或许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假设先排除这两个人,医务室里并无什么特别可疑之处。桌上陈列的文件看起来都是些普通的病例记录,上面用枫丹通用语写着一些专业的医学术语。角落里堆放着几个上了锁的金属箱子,上面贴着“药品”和“医疗器械”的标签,暂时无法查看。墙上除了几张人体结构图和急救流程图之外,也没什么多余的陈设……
欸?等等……
荧的目光,在扫过那个堆放着金属箱的角落时,猛地一顿。
在那几个箱子的后面,紧贴着墙根的地面上,似乎有块挡板?
那是一块与周围地面颜色、材质都几乎完全一样的石板,如果不是从她这个躺着的、近乎于平视的角度看过去,根本无法发现它与地面之间那道细如发丝的、不自然的接缝。乍一看,它只是地面的一部分,但细看之下,却能发现它的边缘似乎比周围的石板要更加平整,也更加……新一些。
“啊——啊好了啦!不要闹啦!”派蒙那有些抓狂的声音将荧的思绪拉了回来,“反正大家迟早会被释放,这种事有什么好争的嘛。”
“可是……”露尔薇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被派蒙打断了。
“哼,出去?还早呢!”朱里厄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天知道出去以后我们这些人还能不能过上原来那种生活。”
屋里有挡板不奇怪,但……或许是我身为冒险家的直觉吧,只有这里有挡板,是不是有点奇怪?
荧的心中,一个巨大的问号浮现了出来。梅洛彼得堡的建筑结构大多都是一体浇筑的金属与岩石,为了坚固和防止犯人挖掘逃跑,很少会有这种可以移动的模块。这块挡板的出现,本身就违背了这里的建筑常理。
它的后面……藏着什么东西吗?
一条秘密通道?一个隐藏的储藏室?还是……与林尼所说的“禁区”有关的入口?
“请允许我结束这个无趣的话题,并且短期内都不要再在这儿遇见你,朱里厄先生!”露尔薇似乎终于耗尽了所有的耐心,她深吸一口气,用一种冰冷的、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
“彼此彼此,小姐。”朱里厄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略显褶皱的囚服,“刚巧我也休息够了,这儿真吵闹,我得回去,再见。”
那个叫朱里厄的男人慢慢地走出了医务室。他没有回头,步伐不紧不慢,那副懒洋洋的姿态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争吵只是一场与他无关的闹剧。他身上那件略显宽大的囚服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拐角的昏暗之中,他那沉稳的脚步声才被周围机械的低沉嗡鸣声所彻底吞没。
医务室内,空气中那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感随着他的离开而缓缓消散。
“哼,他总是这样。”露尔薇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未曾平息的怒意。她看着朱里厄离开的方向,眉头紧锁,仿佛空气中还残留着他那令人不悦的气息。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才转过头,看向躺在病床上的荧和飘在一旁的派蒙,脸上挤出一个歉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