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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琰咬了咬牙关,“要紧。”

水鹊问他:“那要不要叫郎中来看看?”

“不用。”魏琰摇头,耳根滚烫,“要紧,我……我方才没尝出滋味,能不能再亲一次?”

水鹊奇奇怪怪地瞥他一眼。

感觉是被他亲坏脑子了。

他亲上去的时候很用力,小巧的唇珠也要挤压着,挤得唇色红殷殷的。

魏琰只感受到唇上覆着的软嫩唇肉。

瞳孔一下子放大了。

他和人第一次亲嘴,反应迟钝,也不知道要去伸舌头。

呆怔了两秒,后面跟上来的家僮压着嗓子惊呼一声,撞倒了院中的葡萄架子。

不过尸首里倒是没寻到水姓的行商,那一家三口无人认领的尸骨,对过府衙的案子,调查出来是苏吴府一家去年夏天失踪的苏姓布商。

梁百户念念叨叨着什么,还挖泥巴,说什么找不到,对不上的,还去查山匪营寨里缴获的金银珠宝。

拱卫司的多少有些毛病,魏琰也没怎么留意他的古怪,估计是圣上另有命令,让他来查什么牵涉的案子吧。

不过,魏琰还是顺着问了一句:“你家中父母又是何时何处遇难的?这两年山匪竟然这般猖獗?”

水鹊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过了一会儿,又关心道:“疼吗?这严重吗?”

魏琰:“没事,算不得什么,过个半月就会好全了。”

那还赶得及在桂榜公布后上京。

水鹊彻底放心了。

他将避雨衫客气地递给家僮,亲亲昵昵地上前,扶魏琰往里头去,“那你少些走动,快快把腿养好了。”

他在木柜抽屉中找到了一沓沓往来的信笺。

是魏琰和聂修远的。

齐朝槿一直都知道,水鹊同这两人有书信往来,毕竟驿卒每月是要来青河村五六趟的。

他只是没有想过,经年累月起来,这些信笺足有厚厚的一沓。

其实信中也没什么暧昧的字眼。

齐朝槿再脚步匆匆地到隔了几丛芭蕉林的屋后,去找刘大娘子家。

雨势这时小了一些,虎子坐在屋里斗蛐蛐,刘大娘子和她的丈夫披着蓑衣,正在忙着抢救漏水的房顶。

苫茅结庐,年深损烂,一逢雨季,就不堪居住了,需得重新再收集稻草麦秆来编织。

齐朝槿隔着雨幕,问:“刘大娘子,可有见过水鹊?”

刘大娘子正在就屋顶的事情同丈夫吵嘴,闻言,还是分神吆喝着回答他:“什么?这几日没见过小水郎君啊,他也没上我家吃饭,雨这么大,是不是人到县里住去了?”

这些齐朝槿是一概不知道的。

他只念着快些考完,快些考完,听闻长州县雨大,不知道有没有打夏季的闷雷,又担心水鹊一个人在家会害怕。

他闷头考完试,不似别的学子还在苏吴府多停留,游舟观赏雨荷。

当即乘了车马,赶回长州县。

只一回到长州县的地界,便吓了一跳。

少次嘴巴的小郎君欲言又止,视线一低,转而问道:“你腿脚怎么了?”

故意忍着没去找人,结果还是给发现了。

魏琰闷声道:“剿匪回来的路上,暴雨遇上了垮山,压着腿了。”

现在走起路来有些跛脚,显得滑稽,所以才忍住了没去见水鹊的。

他问道:“我要是以后都这样了,你还要我吗?”

第75章嫌贫爱富的黑月光(24)

雨下得太大了,一直下,像把长州县的天挖了个洞,再灌下水来。

往年雨季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如注般的雨。

不过几重山之隔的苏吴府却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竟然只是靡靡细雨,甚至秋闱当日放了晴。

坊间传闻,连京城特派过来监考的官员皆在说这是吉兆,今年江州的生员和监生成绩说不定比往年要更加优异。

水鹊反应过来有人,脸上发烫,赶紧尴尴尬尬地松开了魏琰。

这时候魏琰才倒吸一口凉气。

水鹊发现自己刚刚竟然一不小心踩着了对方受伤的那只脚。

退出两步远,紧张地问:“要、要紧吗?你还好吗?”

他眼睫颤颤的,而唇珠微微鼓着。

他那是当初齐朝槿帮他编出来的身世,为了说是投靠远房表亲,掩盖他失忆了无亲无故,是个黑户的。

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就打算蒙混过关。

情急之下,没想出什么办法来,光知道焦急地想,不能让魏琰生疑,到时候便因为身世成谜不带他上京了,这样他怎么展开得了剧情?

得转移魏琰的注意,让他变得笨头笨脑。

干脆垫了垫脚,扯着魏琰的衣襟,亲上去。

水鹊才及他肩头,也不知道怎么长得,他说不上来,又瘦又肉,总之软软的一个,魏琰根本不敢将重量放到他身上,生怕一不小心把人压坏了。

想了许久的甜香因为紧贴着的距离,萦绕在鼻间。

魏琰心痒痒的,强迫自己往严肃的话题上转,“虽说受了点伤,不过垮山冲出了山匪营寨附近的乱葬岗,寻到了许多当初被劫货后又被杀了的行商尸首。和府衙报的案子基本都一一对上了,不过有一家没人认领,似乎是一家大小都没了。”

“梁百户寻人来验骨龄,其中一具尸骨却是还未及冠,年纪约摸和你差不多。”魏琰神色后怕,坦诚道,“我当时听到,心脏都要停了,就想到你,幸好你平安。”

他还记得水鹊同他说过,父母也是为山匪所杀。

尤其是聂山长的信,公事公办的一些问候罢了,用词很谨慎保守,端的还是师长爱护学生的架子。

他指尖颤抖地翻过一页页写满字迹

下起大雨来,青河村在低洼地,容易大水淹了,冲垮屋子,人说不定是上县里打尖住店了。

于是她提醒齐朝槿,“你回家看看,说不定给你留了书信?总不能一个人跑走了,叫你没地方找的!”

“好、好。”

齐朝槿一时间担心雷雨天,水鹊出了什么意外,六神无主,经刘大娘子一提醒,便回家翻箱倒柜地寻找。

桌上的空白信纸也没留什么字迹。

接连下了好几日夜的大雨,江河奔涌,滔滔滚滚。

进出青河村村口的木桥头险些要被冲垮。

斜风大雨打过来,齐朝槿抬手压紧了笠帽,在视野里发白的雨幕中淌过河水。

家中屋顶的青瓦吹掀了几片,砸在院子里,地面上是破碎的青瓦碎片。

进出家内外,一点水鹊的踪迹也找不到。

眼巴巴地看着水鹊,像只担心自己被主人抛弃,要流浪街头的大狗。

只是伤了腿,没伤着脑子就没问题。

水鹊松一口气。

可别忘了他的任务。

于是嗯嗯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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