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渊点了点头,与堂下的衙役说:“去将所有的衣服拿出来。”
“是。”
两名衙役离去。
不多时,便抬了一个架子出来,上面挂着许多衣服。
庭渊让两名官员辨认,“那日报案之人身穿的衣服,你二人可还记得?”
如此安排,也是有他自己的一番设计。
两位官员站到陈汉州面前,将他左瞧瞧右看看。
随后回禀庭渊:“大人,此人就是那日在宁琳琳现场报案之人。”
庭渊问:“何以确认?”
官员道:“虽他眼下无痣,可他这双桃花眼让下官过目不忘,再就是这一对招风耳。”
“王爷一早去军营了,临行前吩咐我放了你,这段时间杨大人辛苦了。”
杨章有些懵:“王爷这是查清了,确认我没有问题,放我回家吗?”
霜风:“具体我也不清楚,王爷怎么说,我就怎么做,王爷让我放了你,我就放了你,其他的事情,我不清楚,你问我那也是无意义的。”
这让杨章更懵了,什么意思,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怎么混合在一起,他一句都听不懂。
有罪为什么要放了他,要是没有罪,为什么不直接说没有。
派人送回消息。
子缎成君问其他人:“南部的路彻底被封锁,这消息你们可收到了?”
众族长纷纷点头。闫玉满眼含泪地跪在闫飞身旁。
其他几人大多也是如此。
欧阳秋看了心生艳羡,别家的父子那都是父慈子孝,只有他们家鸡犬不宁。
杨章老实闭嘴,看来这个大人对他的意见不是一般的大,若真的惹毛了,在王爷面前,参他一本,就够他难受的了。
马车一路朝着衙门出发,这一路上防风都表现得极为不耐烦,杨章心中更是没有产生怀疑,只当这是伯景郁的要求,防风本人是根本不乐意的。
实话说,防风是朝廷正三品的武官,的确有资格和知州平起平坐,而他又有钦差的身份,钦差见官大一级,严格意义来说,防风要比知州的地位更高一点,知州也不敢对防风不敬。
这么个人,送自己回衙门,确实很憋屈。
殊不知,这是防风在给他下套,框他。
防风催促他:“杨大人,别磨蹭了,你上了马车回衙门,我也就交差了,你我同在朝廷为官,别难为我。”
“大人这说的是哪里话,大人的品级与知州大人平起平坐,我又怎敢为难大人。”杨章忙替自己辩解。
防风又是一声冷哼,“既然你知道我的品级比你高,还不上马车,是你等着我抱你上去还是等着我求你上去?”
杨章见状,赶忙上了马车,这要是得罪了伯景郁身边的红人,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杨章以为自己上了马车,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防风站在门口,对他说:“杨大人,请吧。”
杨章脑子发懵,防风请他走,他就跟着防风一起出了门。
门口停着一辆看着豪华的马车,杨章更是看不懂了,“这是给我安排的马车?”
他以为对方只是随便找一辆马车给他,把他打发了。
看着眼前的马车,杨章再度产生怀疑,“这真的是我的马车?”
周婆婆弯腰,细细地端详了一会儿,说:“七成。”
“好,多谢周婆婆。”庭渊与一旁的衙役说:“周婆婆年纪大了,将她带至后堂去吃茶歇息。”
一众官员都不知道庭渊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明显与他们寻常审案的流程有所不同。
待周婆婆离去后,庭渊看向陈汉州,“堂下所跪何人?”
庭渊点了点头,“好,你二人暂且退至一旁,将周家婆婆叫上堂来。”
周家婆婆在儿媳的搀扶之下上了大堂,正要跪下行礼,被庭渊制止了。
“周婆婆年事已高,便不必行礼了。”
“多谢大人。”
庭渊指着一旁的衣服,与周婆婆说:“婆婆,劳您受累,给我们看看,这里头的衣裳,可有与您那日看见的女子所穿的衣裳相同的?”
庭渊指着这些衣服问,“可认的?”
蓝启深看向庭渊手指的方向,点头道:“认的。”
“你与陈汉州私会的小院,是他买的还是你买的?”
“是他买的。”蓝启深说:“记在他朋友的名下。”
“这些衣服可都是陈汉州的?”
“回大人,记得。”
“看看可在这些衣服里。”
陈汉州瞥了一眼这些衣服,便不敢再看。
庭渊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两名官员有商有量,很快就有了结果,将其中一套衣服拿出来呈上,“回大人,应是这套无误。”
庭渊和伯景郁一同看过去,陈汉州确实是有一对招风耳。
另一名官员说:“大人,可否叫他站起来,侧身对我?”
“自然可以。”
陈汉州被衙役拉起来,按照官员的要求侧身站立。
随即官员回禀庭渊:“大人,当是他无误了。”
这时,防风从门外走了进来。伯景郁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对外朗声说:“叶刑头,梁大人,出堂辨认。”
从堂外进来二人,正是当日陪着庭渊和伯景郁重返案发现场的两位官员。
两人先后与伯景郁庭渊行礼。
庭渊看向二位大人,“请两位辨认,堂下所跪之人,是否是你二人那日在宁琳琳案发现场所见之人。”
庭渊本没有按照正常的审案流程来走,而是按照自己的审案习惯进行。
闫飞问:“大人,我们是否可以带走我们的孩子了?”
伯景郁摇头:“莫急,还有事情没做。”
众人齐齐看向伯景郁。
伯景郁在惊风耳边说了两句什么,惊风离开了。
众人耐心等待。不多时,霜风从门外进来。
防风对下可以不尊重,但他作为下官,不能以下犯上。
下了马车之后,杨章老老实实地和防风行礼。
“多谢大人护送下官回衙门。”
防风难得笑着说:“杨大人客气了,一切都是按照王爷的吩咐,王爷说这几日/你在牢里委屈你了,让我务必将你安全送回衙门,并和你表示慰问,等他从军营回来了,再召见你。”
撩开帘子打算和防风辞别,就见防风利落上马,就在马车旁边。
杨章愣了:“大人这是?”
防风说:“奉王爷的命令,送你回衙门,你安全到了衙门,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这不必了吧。”杨章心中的不安加强了许多。
防风:“那你和王爷说,别和我说,要不是王爷吩咐,你也配我送?”
“杨大人,请上车吧。”防风道。
杨章有些不敢上车,“这马车,我怎么敢上,这不会是王爷的马车吧。”
防风哼笑一声,“杨大人想什么呢,王爷的马车,岂是你能坐的,再说了,王爷什么身份,马车你没见过吗?”
杨章细想也是,这马车虽看着豪华,可配伯景郁,那还是配不上的。
但他心中仍旧不安。
陈汉州走了神,没有及时回答。
伯景郁敲了一下醒木提醒陈汉州,“问你话呢。”
“杨大人,马车已经备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杨章还在持续发懵之中,没有从这些事情之中缓过劲来。
一头雾水根本摸不透伯景郁的盘算。
“好。”
周婆婆在儿媳的搀扶下,将所有的衣服都看了一遍,随后将其中一套粉紫色的衣服取出,与庭渊说:“大人,是这一套。”
“你可能确定?”庭渊又问了一遍。
周婆婆点头:“能肯定。”
“婆婆您再看看,堂下所跪之人,与您那日见到的女子,有几分相似。”
蓝启深点头:“都是他的,他几乎都是以女装的打扮到小院来,附近的人不知道我二人的身份,只以为他是我在外头养的小妾,周围的邻居也都打点过了,没有人会往外说些什么,这两年附近住的人陆陆续续搬走了,对于这些事情便更是没了忌讳。”伯景郁朝着庭渊伸出手,“不管我变成什么样,我的这颗心都不会变,一如既往地喜欢你。”
“我相信,我也是。”
梅花会旧址,各大家族讨论了两三天,也没能够讨论出一个统一的方案。
与此同时,他们也收到了一个让他们震惊到无以复加的信息。
通往南部的路全部被封锁,他们前往南部的族人全都被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