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敲门之后，就听到里面低沉的声音：“我想一个静一静……”
“连我不见吗？”启晨曦不等他说完，就发了问。
黎夜愣了一下，立刻就到门口开门。
“晨曦？你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
启晨曦无奈地撇了撇嘴，叹了口气，心里知道黎夜是真的心疼自己。
她放下了手中的果盘，对着阿兰嫂说：“兰婶，教我煮一杯最好喝的咖啡。”
“啊？”阿兰嫂愣了一下，不明白她怎么会想要学这个。
“我给黎夜送去。”
“哦哦哦，好。”
“所以，黎夜不高兴了？”
“应该是比较郁闷吧。”
文奕昊笑了笑，接过阿兰嫂送上的清茶，喝了一口，说，“殿下原本应该是希望尼克受到应有的处治的，就算被遣送回水之国，也应该被判个终身监禁吧。然后，还应该把妮娜夫人和六殿下调查一下，但是现在都是免逮问，而且给了尼克风光大葬的体面。”
“这不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吗？”
启晨曦笑了笑，说，“国王陛下是绝对不可能处治妮娜夫人的，因为跟水之国的友好邦交，还得维系着。”
上面的字迹可以说就是尼克的字迹，每句话看起来都充满了真诚的悔意。
黎夜看着那封遗书，只觉得语无伦次，很明显就不是尼克的语气和用词。
可是，民众却都相信了，基本算是平息了这次兵工厂炭疽病毒造成旱灾和饥荒的民怨。
另一方面，也给了水之国一个交代。
尼克的骨灰在一天后，就被送返回了水之国。
启晨曦顶了一下他的鼻尖，笑道，“好了，别一个人闷在这里，快点下楼去吧，不然文先生得担心死了。”
“嗯。”
黎夜点了点头，刚想离开，就被启晨曦拉了回去：“等一下。”
“怎么了？”
“先把咖啡喝完，这可是我亲自煮的。”启晨曦就是故意的，脸上的笑容加深，一双美目笑得弯弯如月。
启晨曦立刻捻起一块枣泥糕，送到他唇边：“吃吃看。”
黎夜是从来都不会拒绝启晨曦的要求的。
他张嘴咬了一口，笑道：“这个好甜。”
“因为咖啡太苦了，所以才让普通的枣泥糕变得越发甜了。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先苦而后甜，这才是最好的人生。如果是先甜而后苦，那就真的可怜了。”
“你想说什么？”他听出启晨曦话中有话，好看的手轻轻抚过她鬓边的发丝，琥珀色的眸子微微含笑，专注地凝视着她。
启晨曦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好看的水眸温柔含笑，眼里盛满了令人沉醉的柔情蜜意。
“没有啊，我哪有不开心。”
黎夜笑着环住她的纤腰，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只觉得苦得厉害，比一直喝的黑咖啡还要苦很多倍。
“这咖啡……”
“很苦。”
“回禀夫人，这可能就是尼克将军选择自尽的原因。”
说话时，守卫把一封“遗书”呈递到黎皇和妮娜面前。
妮娜立刻接过遗书，打开阅读。
陛下，妹妹，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用自己的方式，向枯木市的民众，以及陛下和你谢罪了。
我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对的，也给陛下和妹妹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我静坐在囚室中，突然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人所为，跟妮娜夫人和六王子无关，还请陛下不要开罪于他们。
他让开了一点，让她可以走进书房。
“你真的以为我是猪吗？睡醒了，就煮了一杯咖啡给你送来。”
启晨曦把托盘放在桌上，转身面对他。
她依靠在书桌前，看着他强作轻松地朝着自己走来。
“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
阿兰嫂很喜欢启晨曦和黎夜对着小情人秀恩爱的日常。
她立刻挑了咖啡豆，让启晨曦磨成了咖啡粉，然后教她拿捏煮咖啡的火候。
最后，在咖啡里加了一些新鲜的橙皮，打了奶泡，说：“好了，这样，在配上两块枣泥糕，就可以了。”
启晨曦接过托盘，给阿兰嫂和文奕昊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放心交给我吧，他会没事的。
转身上楼，朝着书房走去。
“嗯，大家都知道，殿下也知道。可是，他就是心里有气，因为没能为您讨回公道。”
“我要什么公道？”
启晨曦愣了一下，笑道，“因为我的伤？”
“嗯。”
文奕昊抿唇点了点头，道，“在殿下看来，没有尼克的胡作非为，您也就不会受伤了。”
整件事，明明是天大的阴谋，却这么轻描淡写的结束了。
黎夜从议事殿回来之后，就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静静看着窗外斑驳的树影，表情略显凝重。
楼下客厅，文奕昊跟着一起回来的，想要开导黎夜，却被拒之门外。
启晨曦刚刚睡醒，从楼上下来，看到他的表情，疑惑道：“怎么了？是兵工厂的事情有了结果了？”
“嗯。”文奕昊点了点头，说，“因为尼克畏罪自杀，又写了悔过的遗书，所以陛下决定不再继续追查下去，直接让枯木市的市长Berry领了全部的罪责，处以极刑。”
……
黎夜的表情瞬间僵化，撇了撇嘴，道：“很苦的！”
“我知道，但是是我煮的，你想浪费我的心意吗？”
“我想告诉你，别再去想尼克的事情了。”
启晨曦握着他的手，把脸贴在他的掌心磨蹭，“翻篇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办好我们的婚礼。”
黎夜笑着点了下她的鼻尖，凑上前，让彼此额头抵着额头。
“老婆，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原来你这么会安慰人。”
“因为你笨呀。”
启晨曦笑着接了他的话。
“嗯。”他点头。
启晨曦不缓不慢道：“因为，我偷偷放了一点黄莲。”
……
黎夜无语地叹了口气。
所有的一切，就随着我的死，烟消云散吧。
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希望我可以用自己的死，向饿死路边的民众赎罪，向我们的真神赎罪。
保重了，亲爱的陛下和妮娜妹妹，希望你们能够将我的骨灰运送回水之国。
这样的一封遗书，全部都是尼克的“忏悔和自责”。
为了平息民怨，以及给水之国一个交代，黎皇公开了这封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