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颜狗。
而尤傲岚完全没注意他的神情变幻，她思忖了片刻，最后托着自己的下巴，确定地点头：
“你有没有想过作为歌手出道？”
第10章 残酷合约
什么？是社恐啊，那更好了
但是岚姐的眼神太犀利了，他连一秒都没撑住就开始看向地板上自己的鞋。
当然了，同时还维持着露额头的姿态。
尤傲岚点点头，沉吟道：“其实长的还算不错。”
啊？林溯言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么奇怪的话是从岚姐嘴里说出来的？
被秘书姐姐这么夸，林溯言还有点不好意思，毕竟网络上看到的彩虹屁和现实中听到的真实反馈相比，无疑是后者更让人羞涩。
但是，尤傲岚还没表态。
林溯言好不容易放松的心情，又开始紧张了。
啊啊啊啊要刀要剐给个准话吧岚姐！！！！
大抵是上苍终于听到了他的心声，尤傲岚的神情终于发生了变化，不再是令人生畏的严肃脸。
“我觉得，还挺好听的，我之前没听到过这种类型的旋律，有给我一种耳目一新的惊艳。”
“纯路人的话，我会收藏这首歌，可能还会单曲循环一会儿。他的声音莫名给人一种治愈的力量，很特别，我会想听听看他的其他歌，如果也是这样给人新鲜感的话，我会关注。”
戴琳实话实说，把自己的感觉描述的很详细。
老实讲，她刚才听的时候也被林溯言震惊到了，没想到他小小年纪的确有两把刷子。
怪不得尤总对他这么上心。
得罪得起吗？
“上面写着合同的期限是——两年？”林溯言抬起头问道。
说实话，两年好像有点短啊。听别人说，一般新人签的合同期限都特别长，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的都有。
“两年是一个考察期，如果你表现良好，续约之后会升为B级合约。当然，这是双向选择，你可以选择继续合作，傲煌也可以选择拒绝，不浪费彼此时间。”
林溯言点头，懂了，反正就是要好好表现。
“不要急着翻到最后一页签名，你从头到尾把所有条款都仔细看一遍，有什么异议现在可以提出来。”
“好。”
其实越是这样说，林溯言越相信她，不过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认真看看也无妨。
他一字不落地看到了最后。
“合同比你想象的要严苛很多吧，怎么样，还打算签吗？”尤傲岚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观察他的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林溯言抿嘴。没人比我更懂它们了。
每一个创作的动机，每一次深夜的记录，每一句歌词的斟酌，这些所有的记忆都一一珍藏在他的脑海里。
会有人懂他的故事吗？会有人和他产生灵魂深处的共鸣吗？
很难。
尤其被她这么一说，隐藏在心里深处的欲望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样，一点一点被打开。
“我觉得你可以作为唱作人出道，没准还会有特别吃你这类狗狗型的颜粉。”尤傲岚大胆推测。
“我不行的吧姐～”林溯言有些欲哭无泪，他甚至都觉得这样畅想的未来让人感到害怕，“我有点社恐，要是面对太多人的话，我可能话都说不出来。”
“没事，你可以的。”
社恐啊，正常。
曾经不知道有多少社恐到了她手里之后，成为了令人闻风丧胆的社交大牛。
之前在汀音乐上自创自唱，纯粹是因为他穷，请不起别人唱他的歌，估计也找不到什么人愿意买一位名不见经传的音乐制作人的歌。
只是，我这条件，还能自己当歌手？我是学过音乐，可我没正统学过唱歌啊，更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到时候肯定会怯场的。
我不行我不行……
林溯言赶紧摇头：“岚姐，我这性格不适合——”
他还没说完的话在尤傲岚抬手的瞬间戛然而止。
毫无例外，林溯言交上来的答卷让尤傲岚非常满意，综合考虑到这首歌的用时、旋律、歌词等，她甚至可以给出附加分。
一曲结束，林溯言还沉浸在自己的音乐当中。等他激动的心情慢慢平复后，他才觉得录音棚好像有点安静的过分。
他惴惴不安地看向尤傲岚，发现对方仍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甚至有点眉头紧锁。
完了，岚姐是不是不满意啊……
他不禁小声地为自己辩解道：“岚姐，其实这首歌还能更好的，特别是看到乐器室的那些乐器后，我觉得我可以让这首歌的元素更丰富一些。”
从幕后到台前？
林溯言的表情变得呆滞。
并不是说这件事提出的非常匪夷所思，而是他确确实实没有想过这个选项。
我？
我不是给别人写歌的吗？
可是配合岚姐刚才那副完全不加掩饰的要把人吞食下肚的样子，他内心隐隐泛起了不安。
应该不会吧？不是我想的那个吧？
林溯言偷瞄了一眼岚姐的绝美容颜，独自陷入了痛苦的纠结：我是要败于现实而妥协呢，还是要守护我的一身傲骨？
啊！好难选择！
但凡岚姐是大众印象中富婆的样子，他都不会这么难以抉择。
只是，她的眼神忽然充满了凌厉感，毫不客气地打量着他的五官和身材，直白的好像要透过他的衣服把他看穿似的。
林溯言瑟缩了一下脖子，眼神不由自主地闪躲。
“把刘海撩起来我看看。”她道。
林溯言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他试图给自己加油打气，要勇敢地和岚姐对视。
因为妈妈说过，眼神才能向对方传达真诚，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话才礼貌。
不，应该说不愧是尤总，居然能在茫茫人海中挖出来这样的宝藏歌手，而且还小众的没多少知道！
戴琳是没有音乐细胞，但她足够的敏锐，她立马意识到了林溯言对傲煌的战略意义。
如果他能够一直保持这样的创作水准，也许真的可以成为傲煌在音乐制作方面的王炸。
很快，戴琳对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比起之前的客气礼貌外，多了一丝亲近和拉拢。
大概连戴琳自己都没想到，她似乎下意识为傲煌在考虑。
“在这里签字就行了吧？”他啵的一下拔开笔盖。
“不觉得屈才？”尤傲岚在他做出最后决定前问道，“ C级合约可不算好，你的版权都归傲煌，二八分成，而且你和我之间还有一份单独的经纪约，这就意味着一旦你惹了我或者公司，不仅没钱拿，还会被雪藏，你确定？”
毕竟是傲煌的第一个艺人，她不希望养出一个会咬伤人的狼崽子。
嗯，确实很严苛。这是林溯言看完之后的全部感受。
傲煌娱乐，C级合约，加上天价违约金，还有里面各式各样的规定条例。
一旦签了合同，就不能再跳船了。
就算想做出什么幺蛾子，也得带上脑子好好想想作为傲煌背后势力的尤氏集团。
人都是自私的，大概是这些对他来说就像是孩子一样的心血，他想亲眼见证它们的面世，无论是好评还是差评，他想陪孩子们一起。
林溯言肉眼可见地动摇了。
“先不说这些，合同先签了吧。”
“噢噢，好。”
这才是目前最头等的大事。
年轻人嘛，总要锻炼锻炼。没准踏出舒适圈之后，才发觉解放天性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
还有一点尤傲岚并不打算告诉他：以歌手的身份走到台前，并不意味着必须长久保持这个身份不变。
不过只有亲身经历过战场上的硝烟，才能真正激发他对乐坛、对舞台的理解，安逸可迸发不出什么灵感。
见他抗拒的态度算不上太过坚决，尤傲岚问他：“那你觉得，什么人能够真正诠释你的作品？”
沉默。
她倒是觉得，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很大。
她细细打量过林溯言，发现他的五官条件都还不错，没有硬伤，今天再一看，更是发现了他独特的闪光点。
尤其是在撩起刘海之后露出优秀的眉骨，还有那一双清澈又没有攻击感的内双下垂眼，无辜又单纯。不像桃花眼那样潋滟，又不似单眼皮的冷冽，柔和的目光很容易拉近和观众的距离。
性格腼腆就更不要紧了，在出众的才华面前反而还会成为一个吸睛点。
底子已经有七十分，再加上尤傲岚还有大量的包装明星的经验，有一万种方式让他的颜值在原有的基础上再提高十五分，不能说是顶天的大帅哥，但是当个越来越耐看的小帅哥完全没问题。
林溯言的双手都开始绞紧了。
他就像是被班主任突然叫到办公室并且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么？”的学生，短短几个呼吸间，他已经开始从头到尾捋自己有没有发挥失常的地方。
可是，他想破头也没想出来。
在如此折磨人的紧张气氛中，尤傲岚没和他说话，反而扭头问一旁的戴琳：“你觉得怎么样？就作为纯听众，你会有收藏这首歌的欲望吗？”
戴琳没料到自己会突然被cue，不过如果是普通听众角度，她倒是能说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