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因为我们是袍泽，我们保护的不是苍乾惊才绝艳的二皇子殿下，我们保护的只是自己的袍泽，自己的兄弟”
“袍泽，无关身份”
突然，一双满是鲜血的手伸了过来
萧玉旻下意识地握了上去
抬起头，眼前的景象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的黄沙
“消失吧”
萧玉旻眼神一凛
阎、莫问道。鬼先生三人的的身形便变得模糊虚幻起来
“碎”
紧接着，萧玉旻一拳轰出
“你们不会以为，你们是我的心魔吧”
萧玉旻笑道
“难道不是么？”
阎笑道，随即凌厉出手，一掌对着萧玉旻胸膛击去
“我们会是你的梦魇”
又是那串脚步声
躺在血雨中的萧玉旻睁眼看去
三人
苍乾阴曹司的阎，茫坤提线司的莫问道，还有一个至今不知身份的鬼面人
萧玉旻只知道，他们叫他鬼先生
“又开始胡说八道了，我比你们厉害多了，要死也是我死在你们前头”
萧玉旻手掌猛地用力便疼的石勇呲牙咧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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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你明明已经突围而出，为什么还要折返回来，你的命可比我们的金贵多了”
石勇一边伸手将萧玉旻搀扶起来一边说道
“胡说八道，我们是袍泽，战场上岂有丢下袍泽不管的道理”
萧玉旻板着脸说道
“袍……泽……”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萧玉旻数次沙场陷阵，与他同行的便是赤龙军将士
袍泽之谊，兄弟之情
如今，他们更为了自己而死
“殿下，我们胜了”
萧玉旻错愕的看着眼前的景象，记忆一点点复苏
他记起来了，这是他初入战场的一战
那一战，赤龙军被敌军围困在这黄沙谷中
他也回想起了，眼前之人是赤龙军校尉，石勇
三人身形彻底破碎消散
这天，雨水倒流，天雷滚滚
地上满是破碎的铠甲和断折的长枪，以及，那一具具尸骸
“你们，为什么这么傻”
萧玉旻低着头，喃喃道
“砰”
阎一掌击出，随即面露惊愕之色
只见萧玉旻抬起手轻而易举的挡下了这一掌
“笑话，你们只是出现在这幅场景当中而已，就凭你们，也配成为我的梦魇”
萧玉旻淡淡的说道，身躯一震，漫天的雨水随之倒退而回
“醒了，不妨告诉你，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无法逃离这个雨夜，哈哈哈”
嘲讽的笑声从阎的口中发出
慢慢的，莫问道和鬼先生也陪着阎一起狂笑
“是么？”
突然，萧玉旻也笑了起来，然后双手撑在血雨泥泞中，缓缓站起了身
石勇重复着这两个字
“好，能和殿下成为袍泽，是我们的荣幸”
石勇搀扶萧玉旻的手骤然握紧，萧玉旻也紧紧的握住了那只手
“既然是袍泽，那我石勇日后甘愿为了殿下赴死”
石勇豪迈的说道
愧疚，愤怒，哀伤，尽数压在萧玉旻心口
场景一遍遍地重复
每重复一次，这种感觉就愈发强烈
就仿佛跌入无底深渊，一直坠落，没有希望，唯有源源不断的绝望袭上心头
“哒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