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上挑的长眉，眼睛勾的狭长又灵动。</p>
眼下画了个小小的黑点。</p>
纵然她不再是当年的小姑娘了，可这么打扮起来，依旧瞧不出违和感。</p>
只是，毕竟年纪有了。</p>
凑近些看，眼角还是生出了一些细细的纹路。</p>
她的玉芙宫里，照样挂满了宫灯。</p>
她心情很好：“我以为，琰儿娶了媳妇，就不会给我做这些了。”</p>
“怎么会呢，太子殿下最是孝顺的。”折梅笑道。</p>
“是呢，我觉得我也很幸福。”沈初柳笑道。</p>
“皇上后日就要带着太子殿下出巡了，这回来，怕是要六月里。”折梅道。</p>
眼下就将过年了，什么都要等年后。</p>
这个年，注定朴素，不过该有的规矩都要有。</p>
皇后短暂的缓口气之后，也不得不继续忙。</p>
因为太后没有了，过年时候太后处的客人全都来了皇后这里。</p>
如今就别说沈初柳了，就是皇后本人，都是参汤不离口。真心累的。</p>
“不必担心，我还能亏待自己？你瞧叶氏如何？我倒是越来越满意她了。”沈初柳笑道。</p>
“奴婢也觉得太子妃娘娘好。”折梅笑道。</p>
“别愁眉苦脸的，过了年，我就可以好好休息，皇上不是要带着琰儿去出巡？那时候我就可以好好休息了。”沈初柳道。</p>
“是。”折梅叹气，也只能这样了。</p>
今年确实不好什么都不出席的。</p>
说罢出来外头：“好生伺候你们主子。”</p>
折梅等人忙跪着应和，送走了皇帝。</p>
当夜，皇帝留宿了，但是也没做什么，只是搂着沈初柳说话。</p>
说他带太子出巡，过几个月就回来。</p>
今年她累了，就好好养身子，明年的时候，将政务给太子看着，带着她去行宫住大半年去。</p>
“好啊，我是不会骑马打猎的，不过明年看皇上骑马打猎，吃一吃烤肉也好。”沈初柳笑道。</p>
两个人说笑着就这么睡了。</p>
“有什么不真实的，孩子大了，就会娶媳妇，是你自己不肯再生，不然琰儿大婚了，你也不至于膝下寂寞。等着过几年抱孙子吧。”齐怿修捏沈初柳的手。</p>
沈初柳就噗嗤一笑：“瞧皇上，你知我知的事，偏还要说出来。就不能藏着一辈子了？”</p>
她年轻时候避孕，一避孕就是二十年，过去也就算了，齐怿修这几年越来越关注她，怎么会不知道？不过是彼此心照不宣，都不提起就算了。</p>
齐怿修哼了一下。</p>
“我那时候，不敢多生。那些年的后宫……琰儿一个，我都怕保不住，哪里敢再生。后来也就习惯了。只想养好他。”沈初柳道。</p>
不过，毕竟孝期，沈初柳没穿太久，就换了一身素紫的。倒也一样精致好看。</p>
“天还冷，我叫人预备了锅子，热乎乎的吃一顿。这些时候都忙乱的很，瞧，都瘦了。”沈初柳笑道。</p>
皇帝也笑，是啊，没了的是太后，齐怿修是难过，其他人丝毫不敢错了一点，自然都小心翼翼的熬着。</p>
能不瘦吗。</p>
午膳丰盛，三人倒也言笑晏晏。</p>
丝毫没有问题。</p>
越过公公一众妾室也没问题。</p>
说你没有经验？没事，本宫又不是不管了，只是叫你帮一部分嘛。</p>
叶氏小心翼翼的来询问沈初柳了。</p>
“母妃，您看这事，臣妾实在是没经验。”</p>
不过，不难看，倒是显得她更有韵味。</p>
齐怿修许久没见她这样打扮了，甚至也没问如今是孝期怎么就敢穿大红。</p>
他只是牵着她与她说话。</p>
没什么事，不过家常。</p>
齐琰来的时候，也很是惊艳了一下。</p>
“半年就过去了，那明日，咱们摆宴吧。”沈初柳笑道：“虽说是孝期，就当叫皇上给我过个生辰。”</p>
折梅笑着应了。</p>
众人都去安排。</p>
次日上午，齐怿修就被叫来了。</p>
沈初柳穿一身红色的裙子，梳着双刀髻，用赤金玛瑙的首饰装扮。</p>
初五的时候，沈初柳晕倒了一次。</p>
醒来将人都赶出去，与赵太医说了一会话。</p>
众人都不敢多说什么，沈初柳说了，不许提起，只说略有不适见了太医就是了。</p>
赵太医也只说娘娘是疲累的缘故。</p>
终于将这个年熬出来，沈初柳瞧着送给她的宫灯笑起来。</p>
因李太后过世，皇帝没法随便进后宫了，就连皇后那也少去。</p>
偶尔去只是用膳，不过也将近过年，这倒是正常。</p>
沈初柳这里，最近都在喝补药。成日里也成了参汤不离口。</p>
可偏因为身子虚，又不能多喝。</p>
她自己的身子自己是有数的。</p>
再醒来，齐怿修不许她起身送。</p>
“那我就不送了，皇上和太子一路顺风。”沈初柳笑道。</p>
临出门的时候，齐怿修又回头：“你好好等着朕，养着身子。”</p>
沈初柳又笑：“我是个孩子不成？皇上如今可越发腻歪了。”</p>
齐怿修失笑：“关心你还嫌弃朕腻歪，你呀你。”</p>
“是朕不好。”齐怿修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干涩。</p>
“皇上很好。”沈初柳又笑。</p>
“你也很好，将琰儿养的极好。朕要感谢你。”齐怿修叹气。</p>
“何苦说这个。琰儿是你我的孩子，皇上选了他做太子，便是认可了我。我便最是圆满。世事不可能全都顺心如意，但我是顺心如意了。”</p>
齐怿修没在说话，两个人就这么互相靠着，静静坐着。</p>
下午的时候，齐琰找个理由走了。</p>
齐怿修本来是不想留宿的，可不知为什么，就觉得今日该留下。</p>
所以，他便留下来了。</p>
下午时候，沈初柳靠着他与他闲话。</p>
“总觉得，这个后宫也一下子就变了。琰儿娶媳妇，我至今都觉得不真实。”</p>
“这不是个好机会？皇后娘娘信你，叫你学就学。没经验就学经验，放心，皇后娘娘不为难你。”沈初柳笑道。</p>
叶氏听了这话，也不能再拒绝，只能应了。</p>
送走叶氏，折梅担忧：“主子，您这身子……”</p>
“没事，这不是能休息十来天，年后我好好休息就是了。”沈初柳轻轻拍她的手：“折梅，今年是琰儿头一年大婚，又是李太后过世，我不能只顾自己，你懂吗？”</p>
“奴婢懂，可是主子啊，您的身子不好，奴婢担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