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沈初柳长叹一声，这日子过的。</p>
“太后娘娘怎么样？臣妾刚知道太后病了。”沈初柳问。</p>
“没事，不必担心了。”齐怿修道。</p>
“嗯，我叫琰儿明日去看看。”沈初柳道。</p>
“嗯。抱你出去？”齐怿修问。</p>
听了这话，李太后总算是放了心。</p>
再说不管，她也不能眼看着娘家人都没了。</p>
至于李湘，她之前没试图救她，也不想救她了。</p>
这样不管不顾的蠢货，死了算了。</p>
沈初柳睁眼，见皇帝在黄昏的光影下看书。</p>
“跟着贞充仪的人呢？”沈初柳问了一个自己知道的问题。</p>
“都处置了。”尺素叹气：“他们娘俩跟前的人是真倒霉。换了几次了，没有一个能有好下场的。”</p>
沈初柳点了点头。</p>
“我都知道了，我睡一睡。”</p>
她如今身子十分虚弱，就是要多睡觉的。</p>
两个人依旧如过去一般寒暄几句，皇后便走了。</p>
直到送走皇后，软轿来，将她送回了玉芙宫。</p>
她才慢慢从尺素和元宵嘴里，得知了一切。</p>
“是她啊。”沈初柳叹气：“终究走了这一步。”</p>
“她该死，听说她死的凄惨，活该！”尺素红着眼圈骂：“我咒她来生头胎成个猪狗才好呢！”</p>
“主子，这……这怎么可能呢。皇上还是宠爱九殿下的，不然也不会叫他改在意妃那。意妃可是追封了贵妃的。”华嬷嬷心惊。</p>
“他为人子，自己的生母被赐死了，就算不恨，难道还能多感激？皇上丝毫不肯顾及他的心思，还是赐死了他娘。这便是……不在乎他的心思了。”李太后摇头。</p>
“这是老六赢了，老九彻底输了。你瞧见了吧，那天皇帝看老六的眼神。他不许太医们耽误了景贤妃。”</p>
“是为景贤妃，又何尝不是为老六呢？先帝那时候偏心华王，偏心的看不见华王是个什么东西。”</p>
李太后眼神越来越平静。</p>
“嗯。”李太后点点头：“扶着哀家出去坐坐。”</p>
华嬷嬷应了，叫了两个丫头来扶着李太后起身，出了慈安宫，就在外头的小花园里坐着去了。</p>
“老九怎么样了？”</p>
九皇子也病了。</p>
自己的生母被赐死，他怎么能不吓着？</p>
沈初柳也没什么力气，喝了一小碗不知道粥还是汤的东西，过了一刻钟又喝了药。</p>
就洗洗睡了。</p>
她如今需要的睡眠时常长，自己本身也确实没有精神。</p>
第二天，六皇子去了慈安宫。</p>
倒是与李太后客客气气的问了好。</p>
不过也不能多了。</p>
沈初柳蹙眉看着，心说得了吧，当补充一下血糖了。</p>
哎，堂堂景贤妃，沦落到零食只有一块糖……</p>
皇帝是被沈初柳赶走的。</p>
毕竟沈初柳不能正经吃东西，皇帝却需要好好用膳。</p>
她经此大劫，差点就命丧黄泉了。</p>
可她一直都在笑。</p>
笑的真诚，笑的迷人。</p>
皇帝叹口气，将她抱住，轻轻拍了拍后背：“好好养身子吧。”</p>
“我想回去养。”沈初柳道。</p>
沈初柳点头，就被抱去了外间榻上。</p>
吃不能吃，喝也一样不能多喝，小小的杯子，喝半杯水就行了。</p>
沈初柳整个人蔫搭搭的靠着迎枕，一脸的生无可恋。</p>
齐怿修勾唇，心想这女人极少有这样的时候。</p>
就叫人给她拿些糖块吃，这个嘴里就消化了。</p>
勾唇叫：“皇上。”</p>
“醒了。”齐怿修丢下书过来。</p>
“好饿啊。”沈初柳叹气：“也好好疼啊。”</p>
她整个腹腔疼。</p>
“忍一忍，过了这几日就好了。”齐怿修扶着她起身：“一会喝点汤，给你泡些煮烂的米。”</p>
吃又不能吃，饿着睡吧。</p>
睡到了黄昏时候，皇帝又来了。</p>
处置了手里的折子，他先去了太后那，太后这回也病的厉害。</p>
不过见了齐怿修还是说李家该死，叫皇帝重罚。</p>
皇帝只是拉着她的手：“母后病中，不必担心这些了。李国公是朕亲舅舅，既然没有参与，朕不会做什么。李光李寿罪有应得，朕留他们一命就是了。”</p>
“那我还吃不吃猪肉了？”沈初柳道。</p>
尺素一愣，随即笑起来：“主子！”</p>
“好了。”沈初柳深吸一口气：“皇上此番，处置的太快了。”</p>
“是啊，奴婢们还怕……六殿下那时候面色很难看，当夜就不肯睡，死活守着您。第二日的时候，就处置了。夜里太后娘娘就病倒了。李国公跪了一天一夜，皇上只说了一句回去吧。如今李光李寿还在刑部大牢里，说是要流放了。”</p>
“那庞鑫满门抄斩了。”</p>
“太医说不碍事，就是惊惧伤心。养些时候就好了。”华嬷嬷道。</p>
“他不该生成个皇子，要是个公主多好。”李太后轻声道。</p>
“主子，这都是改不了的事，您何苦呢。”华嬷嬷劝。</p>
九皇子要是个公主，贞充仪就肯罢手了？</p>
“哀家想，当年不该叫她进宫的。”李太后叹气：“可说这些也迟了。后来哀家想，她不成气候就算了，哀家在她就这么过吧。再后来，哀家只求她和九皇子不要出事。最后，哀家只求她别拖累了九皇子。可一步错，步步错。如今好了。她自己把命送了。皇上也罢与九皇子的情分断了。”</p>
送走了六皇子，李太后靠着软榻发呆。</p>
“主子，您要不再躺一会？”华嬷嬷担忧道。</p>
“哀家没事，景贤妃好了就好啊。”李太后道。</p>
经此一事，李太后就像是老了十岁。</p>
“她没事，您也不能老病着啊。国公也没事。”华嬷嬷道。</p>
“皇上改日再来就是了，吃不好睡不好的明日怎么上朝？”沈初柳义正言辞。</p>
齐怿修笑了笑，知道她是不想看他用膳。</p>
也没坚持：“那你歇着吧，朕改日再来。”</p>
沈初柳点头。</p>
皇帝赶走了，六皇子自然也不在这用膳。</p>
“好，一会叫软轿来送你回去。”重紫殿也确实不便，太远了。</p>
这里也不如她的殿中好，不方便。</p>
得知景贤妃醒了，自然有人想来看，不过皇帝不许。</p>
于是最后，也只有皇后来了。</p>
沈初柳客客气气的，请安，问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