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领呸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十分士气也要被浇灭三分。
敌人人数多的优势很快显现出来。
【将者五德】？
跟别人讨去吧。
主帐陷入一瞬的沉寂。
电光石火间，将领心头萌生一念头——
内心骂骂咧咧，将褚曜翻来覆去问候。
郑乔一方将领外出巡视一圈，回来发出跟荀定相同抱怨：“娘的，什么破天气？”
此地兵马是魏寿一方五倍还有多！
栾信眉眼皆是意气风发，他自信地道：“将军只管带人冲，这一次，天时在我！”
若拿这烫手山芋，只怕最后下场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他就是一辈子替人卖命的命。思及此，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悒闷烦躁。一连闷好几盏热酒，一壶酒见底，暖意自五脏六腑传遍四肢百骸。拍马屁的属官也有眼力劲儿，见状便知将军这会儿心情不太好。
除了这份自信，他没有察觉到敌人武气和杀气，也是他做出判断的重要佐证之一。
栾信的文气会成为一面天然屏障，干扰一切言灵造物的判断，斥候的武胆图腾看不到发现他们踪迹，同时还能隐藏己方气息。某种意义上的隐身，唯有肉眼能破解。
虽说是一边修筑栈道，一边行军，但靠着武胆武者的体魄和素质，沈棠等人的行进速度并不慢，再加上江岸线不需要翻山越岭绕远路，这支奇兵抵达目的地的时间比预期还早了将近六个时辰。时间充裕，沈棠便让人先吃干粮补充体力，再闭眼养精蓄锐。
在出营帐之前，将领仍是豪情万丈，危机感不强烈。因为在他看来，斥候肯定是在军事防线外发现敌人踪迹。从最外防线到营帐，距离可不近，他还有充裕时间调兵。
栾信祭出文心花押，催动。
<div class="contentadv"> 【润物无声】
褚曜抬手把【将者五德】给了徐诠和云策，因为五德齐出耗费文气巨大，饶是文气富裕如他也不能短时间再出第三次。
将领心下大骇，猛地抬头。只见视线尽头，密密麻麻的敌人构筑成一道由冰冷甲胄化作的铜墙铁壁，胯下战马奋力狂奔，铁蹄捍地，雷声滚滚，似洪流冲开密集雨幕。
如此嚣张，也有人感觉听着不吉利。在这个言出法随的时代，话是不能胡乱说的。
“跟老子冲！杀穿他们！”
也有人只是气息震荡翻涌，但脚下下盘依旧稳当，还通过武气颜色认出来人身份。
二者爆发出令人牙酸的轰鸣之音。
怎知栾信骑马立于雨中，抬头睁眼，张开怀抱去接，看着雨幕笑道：“妙啊，哈哈哈哈——这场雨不早不晚，下得妙极。”
抬手一扬化出一杆涯角枪。
尽管将领对这话非常受用，但心中仍不免生出几分轻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郑乔统治摇摇欲坠，如今的庚国犹如这风中残烛，还不知能苟延残喘几日，哪还有青云路？
笑呵呵道：“淼江暴涨来得正是时候啊，也不知正在观望的沈贼一行人是不是看傻眼了……唉，老子可算能松口气。这几日真是睡也睡不好，生怕他们突然发疯打来。”
他倒是想拿块国玺，拥兵自立。
照这个样子——
第741章 741：时来天地皆同力（上）【求月票】
夜黑风高，风雨晦暝。
临时栈道下的淼江在极短时间内变得异常汹涌，其声势似海沸江翻，又似有无数可怖异兽潜伏在黑暗的江面之下，咆哮着，奔涌着。狂风吹卷着雨水，江面上水雾茫茫。
一点雨水滴落眉心。
沈棠冲外伸出了手心。
不避不让，马蹄高扬，一蹄子将士气化作的重盾踏碎。盾后的敌兵还未来得及发出惨叫就被铁蹄踏过胸口。一番激战，地上抛下数百具尸体，鲜血染红脚下的水洼。
防线早被鱼鳞阵暴力冲垮。
郑乔一方将领见状，怒气冲霄，目眦欲裂。奈何他的敌人是魏寿，根本不容他有丝毫的分心。百十招过后，他身上留下不少伤口，雨水将淌出来的殷红冲刷成浅粉。
暴雨还在不断地下。
这一幕看得魏寿气结。
浑厚声音自面甲下传出：“敌人来了就来了，你们怕他个鸟？记住，这里是乾州！二十等彻侯来了都要强行压一个境界！对面才什么实力？一个个胆小如鼠，丢人！”
身上才三道言灵就别跟他横了。
音浪冲击开来，震得欲上前拦截的敌将武胆武者倒飞出去。七窍流出一条条红色的蜿蜒小蛇，脑袋更是嗡嗡不止，好似被人用锤子全力敲打天灵盖，视线天旋地转。
好在带个通现代的直播间。
武气化作的战马与重盾撞击。
掩盖了杀喊声，冲散了血腥味。
魏寿问：“这话怎么个说法？”
料想敌人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己方会在这种恶劣天气，以这种方式绕后登陆。敌方斥候监视难度越大，他们这支奇兵的自由度就越高，行军速度也可以提升起来！
“唯！”荀定应了一声，朝后方的鲁继一挥手，道，“传令下去，加速前行！”
将领一坐下便有亲兵端来热食，还有一壶热酒，他给自己斟满一盏，一口闷下肚。随着酒水划过喉咙，热气由内而外散发。他满足喟叹，又惬意地夹了一大口菜。
只是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招呼宠物，褚曜离得远，内心送他一对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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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文心文士多还是有用的。他最后还是要到了【将者五德】，尽管是宁燕给的。
有了融合栾信文气的雨幕襄助，魏寿率兵冲刺毫无顾虑。最外层防御敌兵发现他们踪迹，还未来得及发出信号就被魏寿一斧头送走。一排排的拒马桩被浩大声势冲烂，残骸被铁蹄踏碎。至于这一路上的陷阱？
这就是随军文士的任务了。魏寿只负责带人冲，再多陷阱地坑会由文气临时填平。
今晚应该能睡一个好觉。
“几十日的同僚都比你褚亮亮靠谱！”
十几息过后，栾信有了反应。
魏寿等人气势凶狠，势如破竹，趁着敌人还未反应过来就杀进敌方大本营。哪怕人数仅有三千五，实力参差不齐，但骑兵结阵过境，仍如洪流巨兽冲击，无往不利。
可他很清楚自己斤两，只能想想。
雨点凉意顺着掌心浸入肌肤。
“主公，下雨了。”荀定紧着剑眉，俊朗坚毅面庞写满了烦躁和担心，口中小声地抱怨道，“老天爷，这什么破天气？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这个时辰下雨。”
天气恶劣不止是给他们行军增加了难度，更会影响兵士的心情和士气，不利于之后的作战计划。沈棠抬手擦去脸上雨水，淡定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永安，论心态你就不如含章好了。这场雨好不好，全看咱们怎么利用。下令，加速前行！”
这场雨不仅影响他们也影响敌人。
大雨会令敌人放松戒备和监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