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霁禾暗暗松了口气，心中称颂自己的机智：“幸好我有先见之明，回答的答案模棱两可的，让我现在有发挥的空间。”
威廉姆斯抬头看了一眼时间，蹙了蹙眉，陡然开口：“第二轮考察。”
威廉姆斯指向在姜霁禾脚边越积越大的，还在蠕动的血液混合物：“把病房清理干净，并且安抚病人们的情绪。”
撂下这句话后，威廉姆斯转身离开。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姜霁禾深呼吸几次后，掏出一瓶乙醚，用大拇指撬开了它的盖子，发出“啵”的一声轻响。
“不行…这是关键NPC…还得从他嘴里套线索…不能打人…打人不是文明行为…尊纪守法…尊纪守法…我是守法公民…”
一顿思维发散后，姜霁禾稍微平复了些许心情。借着有面具的遮挡，也不必再挂上那假惺惺，商业化的微笑，连带着语气也冷了几分：
“威廉姆斯医生，需要我再重复一遍我进入医院大门时说的话吗？”
……
“我只会信奉，拯救【我】于危难水火中的神明。”
姜霁禾继续偏头，看向手指翻飞，重新取出一把手术刀的裴川柏。
远离暴风中心的唐文溪倒是看清了全过程：在姜霁禾从口袋中抽出手帕的那一刻，威廉姆斯医生从腰侧抽出了一把小刀向姜霁禾投掷过去。看力度和方向…应当能直接贯穿姜霁禾的太阳穴。
好在裴川柏始终注意着周遭的情况，第一时间就用手术刀击偏了小刀原本的运动轨迹。
“感谢裴哥的救命之恩。”姜霁禾倒是丝毫没有生死一线的紧迫感，语气散漫的向裴川柏道谢。
目光又游移回到威廉姆斯脸上：“别那么着急，威廉姆斯医生，先听听我的解释。”
“这次我可没有随手乱抓尸体啊。”姜霁禾的思绪却在这冷的快凝结成冰的氛围中，不合时宜的游离了一下下。
嘀嗒—嘀嗒。
地面上的血液蠕动起来，向着姜霁禾所在的位置汇聚。血腥味越来越浓郁，其中还掺杂着淡淡的尸臭声。连脸上厚重的面具都不能完全阻隔。
姜霁禾呼吸的频率减缓了几分，脸上难得的透出几分厌恶，心中暗暗叹息：“都说了我很讨厌过浓的气味了。”
等等。
死寂。
如同暴风雨前，乌云层层累压，沉闷，昏暗，压抑的死寂。似乎连空气都变得稀薄，难以呼吸。
连从进入到医院后，始终萦绕在耳边的沙哑咳嗽声也陡然消失了。
几十只眼睛同时瞪向风暴中央的姜霁禾，似乎要脱出眼眶，将她洞穿。
风雨欲来。
…她的目光落在了地面上自己刚才被刀斩断的头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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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神不救我，我便自救。”
守门人沉默地盯着姜霁禾平静如水的琥珀色双眸，对峙数秒后，终是侧身为两人让开了一条缝。
……
而威廉姆斯，也没有再掷出第三把小刀。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没有第三把了。
威廉姆斯冷哼一声，嘲讽开口：“有什么好解释的，那手帕难道不是你的？”
“确实是我的东西。”
又是一把小刀，贴着姜霁禾的头皮飞了过去，削掉了她几段头发后，插在了墙壁上。
姜霁禾额角的青筋鼓鼓跳动，心中顿时升腾起几分恼火，又被她咬牙吐了出去。
心中暗道：“一个两个的都不听人说话…我可以拿枪对准他的脑袋吗…不对，符合现在这个时代背景的枪，似乎只有燧发枪…我买那玩意儿了吗…”
气味？
纤细的手指在口袋中摸索片刻，抽出了被浓烈香水浸透的手帕，姜霁禾眼眸微抬，手帕在空中晃了晃：“是因为这个吗？”
“铛—”是刀具碰撞声，姜霁禾看到眼前有什么闪着寒光的物品擦过去，紧接着是一声闷响——一把小刀嵌入了身侧的墙壁2厘米左右，此时还在微微颤动。
姜霁禾顺着物品来时的方向望过去，同还没有收回动作的威廉姆斯对视。
【关键角色威廉姆斯对您的好感度正在持续下降。】
唐文溪眼睫颤了颤，藏在被褥下的手悄悄握紧了武器。
裴川柏全身肌肉紧绷，目光锐利，准备好应对不知何时开始的战斗。
嘀嗒—嘀嗒——
有液体滴落的声音。
姜霁禾略显无奈的视线转向声音的来处——床榻上本应早已干涸的血迹又重新顺着床单滴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