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法？”赵佑堂笑了：“王法还管不到老子头上，不服你就去报官，我不拦着。”
他说着伸手一扒拉，就把凌川推到了一边：“给我砸。”
四名随从继续动手，可是店里的物件都是上好的木料打造，结实的很，连椅子都是厚重的沙发，几个随从连捶带踢都没能动得分毫，只是将一些茶具给砸了。
赵佑堂一看，怒喝一声道：“砸不动你们倒是掏家伙啊，有本公子兜着，你们怕什么。”
这四个随从虽是负责保护赵佑堂的，但是身上功夫底子不多，所以随身都是带着武器的，只是一般不会轻易露出来，毕竟朝廷在这方面管得还是挺严的。
这动静顿时引来不少人围观，尤其是对面的王掌柜和隔壁的徐掌柜，听见动静都赶过来看热闹了。
昨天才开张的铺子，今天就被人上门打砸，这铺子的主家是得罪了什么人了？
“老王，昨天李掌柜不是说，这家铺子的主家背景很深的吗？怎么有人敢上门砸店啊？”
王掌柜正探头探脑地往里瞧，闻言转头看了徐掌柜一眼，然后摆出一副故作高深的模样：“那自然是背景更加深厚的人呗。”
“这位可是皇商，能请得动陶染姑娘的人家，什么人比这背景还要深厚啊？”
“你就是掌柜？”赵佑堂看到凌川这俊俏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八成就是这个小白脸勾引的陶染，要不然陶染也不能来这里献唱。
“陶染就是因为你，来这破地方献唱的？”
“正是如此。”凌川一听就明白过来，吕曦月果然没说错，昨天才发生的事，今天就有人找上门来了，女人太漂亮就是容易招惹是非啊。
赵佑堂冷哼了一声：“我还以为是朝中哪位大臣的产业，原来只是一个小白脸。”
凌川拱了拱手：“这位公子，在下世代经商，与朝中大人并无瓜葛。”
越是得不到就越惦记，换句话来说，这赵佑堂追陶染追了一年了，毫无进展。
后来他得知榜眼和探花都跟他一样，也没能见到过陶染，心里还有些平衡，结果昨天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若是身份地位比自己强的人进了陶染的院子听曲儿，赵佑堂还能接受，可是昨天陶染竟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弹唱，那些贩夫走卒是什么身份，竟然比老子待遇还要好？
老子都没当面看过陶染弹唱，一帮泥腿子钱串子有什么资格当面看她弹唱？
总而言之，赵佑堂的心情极差，若非他爹这两年管得严，他进门的时候就要动手了。
老曹急匆匆地去了，凌川便安排人搬货。
这位赵佑堂可是贵客呀，这不得一口气帮我把货全都清了啊。
他一边盯着人搬货，一边看着中院寻思，要不要一会儿把那家伙引到这里来，之前修建这作坊的时候用水缸来发酵还是太保守了，就应该挖几口窖，布置几个大石槽。
铺子里，赵佑堂喝着糖水，心情都莫名的好了一些。
不过这糖水再甜，也掩盖不了自己心中的怒火，昨日听闻教坊司的陶染姑娘，竟然抛头露面在这家铺子唱曲儿。
但是此时少爷都开口了，哪还有什么好客气的，纷纷掏出了家伙。
赵佑堂指着凌川的鼻子说道：“我告诉你，趁早滚出这应天府，这一次是砸店，下一次本公子就要揍人了。”
就在此时，门口呼呼啦啦地涌过来一大群人，领头的正是东城兵马司的指挥宋显祖。
身为兵马司指挥的宋显祖是不用巡逻的，但是听到手下来报，说是永宁伯家的二公子被人打了，吓得他大惊失色，那位爷可是个惹是生非的主，这要是在自己地头上让人给打了，自己这兵马司指挥还干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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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掌柜道：“你看里面那个，不就是永宁伯府的赵二公子嘛，你说他的背景够不够？”
徐掌柜一阵咋舌：“还真是，一山更有一山高啊。”
凌川假装呆愣，等对方把那些货物全都砸碎了才惊呼起来：“这位公子，你我无冤无仇，何故逞凶砸我货物？”
“砸你货物？”赵佑堂的戾气已经释放出来，哪里还收得住手：“接着砸，把这铺子都给我砸了。”
砸了货还不过瘾，还要砸店？凌川激动起来，就怕事情不闹大，闹大了这铺子的名气可就打出去了，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添了一把火：“我看谁敢，真当我们好欺负是吧，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听凌川都这般说了，赵佑堂的气焰更加嚣张，若是朝中官员自己尚且忌惮几分，父亲万不可能因为一个商贾责罚自己。
即便如此，赵佑堂还是谨慎地说了一句：“别说我不给你机会，若有能给你撑腰的人，你就赶紧找来，否则老子就要动手砸店了。”
凌川脸上露出惊慌神色：“这位公子，不知在下何处得罪了公子，还请公子明言，若是在下有错，在下愿意赔礼道歉。”
赵佑堂狞笑起来：“那就是没有后台了？给我砸。”
他一声令下，四名随从当即动手，刚搬出来堆放在一旁的白糖立即就遭了殃，这些白糖都是用精美的瓷罐装的，顿时乒铃乓啷碎了一地。
可是在这坐了半天，不但掌柜的没来，反倒是几个伙计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于是他坐不住了。
“你们掌柜的呢？再不来老子就要动手砸店了。”
“息怒息怒，客官息怒。”凌川一路小跑着过来了。
赵佑堂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凌川一番：“你谁啊？”
“在下便是这精妙馆的掌柜，不知这位客官有何见教啊？”
两年前陶染还是京城才女的时候，赵佑堂就已经十分仰慕她了，只不过人家看不上他，后来陶家获罪，陶染进了教坊司，赵佑堂就觉得机会来了，结果他爹告诉他，不准在教坊司惹是生非。
赵佑堂这也忍了，教坊司是什么地方，以本公子的条件，想要把陶染弄回家当个小妾还不是分分钟的事，结果几百两银子撒下去，连个面都没见着。
后来得知陶染的规矩，除了有限的几个位高权重之人外，其他的人都需要考验文采，于是赵佑堂重金求取了一首诗作，这才得以进了陶染那个小院。
结果对答几句之后，陶染就套出了那首诗并非赵佑堂所作，不过多少还是给了永宁伯一点面子，给赵佑堂弹唱了一曲，只不过是隔着屏风的。
就这，赵佑堂可是一连吹嘘了两个月，不过陶染自那以后便再也没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