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扫了一眼后台的数据档案。
随着刚才的那一刀，攻略目标的血条顿时掉了小半管，甚至附加上「流血」的debuff。
而不论是主人格还是副人格，仍处于「未知」状态。
见状，沐浅浅眉眼微眯。
或许两个人格，都没有彻底地消失。
“程忆就好。”程忆弯着眸子，敛着眼底的情绪，笑容纯良。
“原来的程忆呢？”
“我即是他，他即是我。”
低沉的笑声溢出，不复最开始的清朗，反而染上了鲜血刺鼻的味道。
背后的伤口隐隐作痛，如万千蚂蚁咬噬一般，一阵疼痛过后是无尽的麻木。
闻言程忆取下眼镜，露出一双雾蒙的桃花眼。
他挑眉，彻底不打算伪装了。
随手将黑框眼镜一扔，程忆轻笑一声，带着熟悉的讥讽：“大小姐，什么时候发现的？”
沐浅浅挑眉：“初见的时候。”
“白应被一击毙命，子弹正中他的心脏。能在黑暗的环境中如此精准地打中对方的心脏，这让我很难不怀疑你。”
“至少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程忆。”
程忆闻言退开半步，靠着冰冷坚硬的岩体，低敛的双眸看向沐浅浅，缓缓绽开一抹笑容。
微微的弧度勾起，程忆双眸如钩，紧紧锁定在沐浅浅身上，一言不发。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此时的程忆浑身上下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诡异。
沐浅浅沉默。
有一瞬间，她被说中了。
程忆闻言半弯着眸子，不置可否。
“主人格还在对吧。”
一声几不可察的叹息逸散在空气中，程忆幽幽道：“浅浅，你就这么在意他？”
沐浅浅的心脏陡然跳了一下，习惯性地覆盖存档，笑容依旧：“不然呢？”
“你在说谎。”
“浅浅……”低沉的嗓音传来，程忆手中用力，压住沐浅浅的双手。
清晨的凉风抚过伤口，一股钻心的寒意从伤口处蔓延。
程忆脑袋搁在沐浅浅的脖颈间，低敛着眸子，眼中激荡着幽暗的色彩。
低沉压抑的气氛散开，和清晨的寒风混在一起，莫名染上几分萧瑟的意味。
淡薄的雾气冷得一激灵，迷蒙了眼底的情绪。
不过确认站在眼前的人不是程忆后，一切的事情都变得好办了起来。
她原本的目的就是试探对方，然后刺激对方。
刺激得越狠，情绪值的波动越大。
沐浅浅一直记得这句话。
“白应说了你中了神经毒素，这恐怕是你意图杀死主人格的手段。”沐浅浅先将面前的人默认为副人格。
这一刀并不致命，却也伤得不轻。
程忆靠着坚硬的岩体，任凭血液流失。
原本就不算红润的脸颊彻底褪去了血色，双唇隐隐泛着白。
程忆抬起眸子，眼中闪过快意的笑。他嗤笑出声，轻描淡写道：“浅浅还真是心狠手辣。”
“谢谢夸赞。”沐浅浅扬眉一笑，语气轻轻。
“而且你说是担心我才开的枪，其实我更倾向于你为了防止他泄露不该泄露的东西，而将他灭口。”
“一切都太巧合了。”
沐浅浅抬眸，面含笑意，静静凝视着对方：“你说是不是？”
程忆眉毛一挑，垂眸轻笑道：“不愧是浅浅。”
“所以现在我应该叫你程朝，还是程忆？”沐浅浅问道。
能在这种情况下笑出来的人，多少是有些不正常的。
掀起外套随手擦了擦水果刀上面的血渍，沐浅浅收好刀，好整以暇地看向程忆，纤长的手指点了点脸颊：“以前你可是连拉个手都要脸红的。”
“浅浅，这恐怕不能证明我不是程忆。”程忆弓着背，懒散地擦了擦唇角溢出的丝丝血迹。
他偏了偏头，脸上的笑容扩大，一如最开始见面的腼腆和无辜。
“你的眼镜没有度数。”沐浅浅随手一指，接着道，“程忆之前戴的眼镜有轻微的度数。”
幽暗的双瞳清晰倒映着沐浅浅的身影，细碎的刘海扫过前额，程忆眉眼幽深，淡淡道：“如果你真的在意他，你就不会伤害这具身体。”
“这也是他的一部分，不是吗？”
程忆挑眉，双目灼灼地盯着沐浅浅，语气肯定。
“所以你也不是很爱。”
一声轻笑自唇边溢出，说不上来是庆幸还是嘲讽。
程忆低敛着眸子，双手骤然收紧，压住溢到唇边的闷哼，语气不明：“浅浅，你不相信我。”
沐浅浅闻言踮起脚尖，偏头在程忆脸上落下一吻。
柔软的唇瓣蜻蜓点水般扫过，引起一阵酥麻的颤栗。
程忆一愣，不由松了手。
趁着程忆松了力道的间隙，沐浅浅轻巧地钻出他的怀抱，眨了眨眼笑道：“你不是程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