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丁不敢隐瞒。
“高家茂染上毒瘾是你教唆的吧？”
“大哥，我知道你和家茂关系好，可他染上毒瘾和我没关系，我认识他时他已经染上毒瘾了。我现在天天跟着他，就是为了蹭吃喝。真的，我发誓。”
陈默把烟灰弹在烟灰缸里，说：“坐。”
小丁看着烟雾后面的陈默，心里没底，说：“大哥，你饶了我吧。我只是出来混口饭吃。”
混混老大在车上一脚把小丁蹬在地上，骂道：“我去你妈的！这笔账老子早晚给你算！你等着！”
四辆面包车，开出人群立刻飞驰而去，小丁刚想追，却被几个拿着棍子的学生给围住了。小丁祈求的看向陈默，带着哭腔说：“大哥，大哥，这件事和我没关系，我没动手啊！”
一个学生认出了小丁，大声说：“就是他非礼女学生了！打他，打死他……”
小丁一听这话，差点跪地上，眼前有一百多号学生，只要每人打他一下，下半辈子肯定是生活不能自理。
陈默沉声对学生们，说：“你们都散了吧。没你们事了。”他看向小丁，说：“跟我来！”
混混老大被陈默说了个措手不及，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要是不打了，就赶紧滚蛋。以后也别再学校周边出现，不然我们学校的学生，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
混混的老大也看出来了，在这里打架真是一点好处都讨不到。可嘴上还是要放狠话，不然以后他在道上就没得混了。
“算你们牛逼。咱们以后走着瞧！”
他转身刚要走，陈默立刻说：“等等！”
“都给我住手！”
学生不认识陈默，即使看着面熟也不知道他在学校的职位，可巡查队的人都认识他，毕竟陈默每天都开车进出学校。
十几个巡查队的人，忙把学生们都拉开，和混混分成对峙的两拨。
陈默看了眼还在地上翻白眼的刘主任，对巡查队的队长说：“赶紧把刘主任送医院。”
几个巡查队员，忙上来把刘主任抬走。
俗话说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陈默有本事，可生性多疑睚眦必报，万一什么地方出了纰漏，那自己肯定是没好日子过了。
所以刘东升今天赶过来，表面是了解学校情况，实则是来探他的口风。陈默在百江消失了几年，现在突然回来肯定不简单，如果能抓住机会再上一层，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咚咚咚。
陈默眉头微皱，说：“请进。”
房门打开，站在门外的是穿着一身警服的刘东升。他看到小丁坐在办公室先是一愣，然后又看向了陈默。
学校发生了影响恶略的群体性事件，身为区派出所所长，发生这么大的事，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过来了解下情况。
刘东升迈步走进办公室，说：“陈助理，今天学校的事是什么情况？”
但这些，对陈默来说根本不重要，他只想知道到底谁是幕后主使，虽然他心里已经猜出来个大概，可他还是想听小丁亲口说出来。
他靠在椅子上，会心的一笑说：“那你说吧。”
“是王总派我来的。让我给学校制造些麻烦。如果办的漂亮，他还会奖励我一笔钱。”
“那个王总？王奔吗？”
“对。”
“大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小丁虽然处处被人瞧不起，可也知道义字当先，如果不讲义气，那我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六万。”
小丁有些着急，说：“大哥，你不要逼我啊。”
“三万。如果你在继续废话，一分钱你也拿不到，而且我可以保证，你的下场还会很惨。”
“我要十万。”小丁咬着牙说。
小丁立站了起来，说：“大哥，你不要为难我家人。”
陈默抬手示意他坐下，继续说：“只要你说实话，我不但不为难你，还可以给你一笔钱。一万块。”
“大哥，你想让我说什么啊？”
“是谁指使你来学校闹事的。”陈默之所如此肯定他是受人指使，是因为自己接触过太多类似小丁一样的人。这种人虽然也在道上混，可天生胆小怕事，不可能主动与人结仇的事，更不会有如此强大的号召力，找来二十多个人来学校闹事。
“没人指使我，只是因为一点矛盾，所以我才带人来的。”
混混当头一棒，正好砸在了刘主任的头上，刘主任顿时双眼翻白倒在了地上，浑身如触电般抽搐不止。
学校领导被打，还得了！顷刻间，现场大乱，原本维持秩序劝架的巡查员也和学生一起和社会上的混混打在了一起。
叫骂声，嚎叫声，棍棒砸在身体上的“砰砰”声，立刻闹翻了天。
作为校长的助理，陈默也算是学校的领导，可是他却没有任何举动，而是在一旁冷眼旁观。
这实在不是身为学校领导该做的事。可陈默不但冷眼旁观，还坐在了一旁，慢悠悠的点上了一支烟。
“先坐。”陈默又说。
小丁不敢违背陈默，把半个屁股放在了椅子上，一副听从发落的可怜模样。
“今天来学校闹事的人是你找来的？”
“这……我……”
“你的情况我很清楚，父母都是下岗职工，现在靠做点小生意生活。你还有一个妹妹在上高中。你中专毕业到现在，最长的工作也不过做了三个月。我说的不错吧？”
在众多学生的注视下，陈默带着被吓破了胆的小丁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刚把门关上，刘东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自从上次在江龙娱乐城见过刘东升后，他已经给陈默打过三个电话，可陈默却都没有接。
这次也不例外，陈默又把电话挂断，然后坐在了办公桌后面，一言不发的看着浑身筛糠的小丁。
他点上一支烟，透过烟雾，问：“你和高家茂是怎么认识的？”
“在洗浴中心认识的。当时他在洗浴中心当大堂经理，我在洗浴中心打杂。”
“长毛的洗浴中心吗？”
混混老大被吓了个哆嗦，怎么着，不让走？还想打我们？
“干，干什么？”
陈默抬手指向小丁坐的面包车，说：“里面那个黄毛不能走，让他下来。”
混混老大看向面包车，然后大步过去，拉开车门将小丁从车里揪了出来，对手下说：“走！”
小丁拉着车门，哭诉：“大哥，大哥，你要带我走啊，别留下我……”
陈默看了圈一个个怒目相向的学生，说：“打得不错，不亏是军校的。你们要是连这些人都打不过，以后也别去当兵了。”
陈默的话，让所有学生都是一愣，这是学校老师该说的话吗？学生打架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总归不是好事，那有还鼓励学生的？不过是这句话，让所有学生都记住了他。
他看向一个个浑身是伤的混混，说：“你们老大是谁？出来。”
一个满头是血的混混站出来，说：“是我！你想怎么样？”
陈默冷笑，问：“还打吗？要是不服气，回去继续叫人。”
陈默也没起身，而是拿起一张名片递给小丁，说：“你可以走了，有事我会在找你。”
小丁忙接过名片，偷眼看了刘东升一眼，然后快速离开了办公室。
陈默面目无表情的说：“刘所长，坐吧。”
刘东升能当派出所所长，全是他当年站对了队伍，帮助陈默把新疆帮刘军拿下。陈默的背景他很清楚，小偷出身，既有军方背景，在北京还大有靠山。如今更是不得了，老丈人成了百江市公安局局长。
在江龙娱乐城刘东升帮长毛撑腰，当看到从娱乐城走出来后的是陈默后，心里就咯噔一下。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说让我制造一起群体性事件，给学校抹黑，然后再找媒体报道曝光。今天围观的人里面，就有都市报的记者。”
“王奔和长毛是什么关系？”
“王奔提前一直是长毛的小弟，在没成立房地产公司前，是长毛颇受信赖的左右手，他是有名的笑面虎，在道上有炮王的称号，去年他还娶了长毛的妹妹，成了长毛的妹夫。”
他的话刚说完，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三万。”
“这……”
陈默将烟捻灭在烟灰缸里，说：“好了，既然你不说，那你可以走了。”
“好，好，我说。三就三万。”
在道上混胆小怕事，见钱眼开又不讲道义的人，一般都不会有好下场。小丁答应了这件事，注定他会以悲剧收场。
“三万。”陈默加码。
“大哥。我可以发誓，如果我撒谎就……”
“六万。”
“大哥，我……”
“十万！这是我能出的最大加码了。”
透过打成一锅粥的人群，陈默看向了停在路边的一辆面包车，面包车里坐着一个染着头发的黄毛。那人他认识，是和高家茂一起吃***的小丁。
学校里又呼啦啦的冲出来四五十手拿棍棒的学生，如潮水一样加入了混战，不到两分钟，社会上的混混就开始四处逃窜，有的还直往面包车里钻。
学生们冲上去，揪住往车里钻的混混，拖着腿像拉死狗一样拽出来，用脚跺，用棍子打，直打的那些混混哭天喊地鬼哭狼嚎。
陈默将吸完的烟头，扔在了地上，大声喊：“都住手！”
他的声音很高，可已经打红了眼的学生，根本停不下来。陈默几步走上前，揪住一个学生的后领子，往后一拉甩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