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之!”林清瑜刚刚倚靠着墙壁,强撑着身子,费劲站起身,视线探出窗外,正瞧见谢安之挥拳要往赵依人脑袋上招呼。
她也顾不得其他,连忙高呼,喝住谢安之。
“她是我的贴身婢女,若是你伤了她,我绝不会放过你。”
她如今被绑着,是砧板上的鱼肉,这话说出来其实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只是偏偏,谢安之对上她那双满是仇恨与不甘的眼眸,身躯一震。
终于在清晨时分,找到了谢安之,眼下已是筋疲力尽。
而谢安之休息了大半夜,精神非常好。
昨日他带着林清瑜想要私奔,原本是想带着人直接离开云县,却不料刚跑出去没多远,就被赵依人追上了。
那夯货不知和谁学得骑术,竟是又快又稳,加之夙夜奔袭他的马儿早已疲惫不堪,眼见二人只有一丈距离,就要被赵依人飞扑下马,不得已,谢安之只能转道往周遭的密林中骑。
很快,他便甩掉了身后之人,可他自己也在密林中迷了路,恰见一处破屋,只得暂作歇息。
林清瑜艰难地挪动着身子,向那破烂的窗户爬去,好看看屋外到底是什么情形,又听到一道喘着粗气的女声。
“你这歹人,将我家小姐交出来!”
是赵依人!
林清瑜爬得更快,奈何手脚都被捆着,手臂也不能弯曲,只能依靠两条腿在地上蹬,姿势别捏诡异,毫无美感可言。
她还没靠近窗户,屋外已经响起打斗声。
便是家里来个贼,她也不会让赵荣将人捆成这样。
抬起手,努力想要将腰后的物件拿出来,手上捆着的绳子让她根本无法弯曲手臂。
试了好一会儿,林清瑜只得放弃。
她倒是吸取之前的教训,自认拳脚功夫不成,和一般练家子的实力相差太大,便将孟渊送给她的那把匕首一直带在身上。
结果匕首带了,她够不着。
为何,她不仅不愿意和他一起离开,还要为了区区一个丫鬟威胁他。
林清瑜十分莫名。
从昨日见到谢安之起,她便觉得这人十分不对劲。
纵然是通过梦境想起前世的事情,对她也不该是这样的态度。
他压根儿就不爱她,在这戚戚惶惶什么?
林清瑜并不知道孟渊到了云县,也不知道所有人都在找她。
被谢安之一记打晕之后,她便失去了意识,再醒来便发现她手脚都被捆着,躺在一间破房子里。
房子灰灰黑黑的,四面漏风,除了头顶遮蔽的顶盖还算完好外,其他几处用破败来形容都算这房子高攀。
阳光透过不远处的窗户投进屋中。
看着阳光来的方向,林清瑜微微愣神。
这眼神,与梦中他抱着阿瑜尸体时,阿瑜那死不瞑目的眼神一般无二。
只是一个有些失神,已经正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谢安之停下向前的脚步,神色痛苦万分,“阿瑜,你威胁我,你为了一个外人,你…威胁我。”
她不是爱他的吗?
她不是应该心甘情愿地和他去西北,哪怕是吃苦受累也甘之如饴的吗?
没想到才睡醒去采摘个野果的时间,夯货又追了上来。
以前倒是没有发现,阿瑜身边还有这般忠勇的丫鬟。
他一个勾手又是一记横踹,直接将赵依人踹出去三丈远。
“你倒是难得一见的忠勇,若不是我要带着阿瑜亡命天涯,倒还真想带上你,也能好好保护她。”
谢安之扭动着手腕,冷笑逼近倒地不起的赵依人,“要是有来世,遇见本公子,记得躲着点走……”
赵依人不会什么拳脚,只是因着从小性子野,又和祖母相依为命,为防受到外人欺负,一直用凶悍伪装自己。
此时在谢安之手中是节节败退。
其实她早已力竭。
昨日瞧见林清瑜被人掳走,不管不顾一股脑地追在谢安之身后。好不容易要追上人,那谢安之突然调转方向往山上跑。
因着天黑,她也没来过这片山林,没一会儿便丢了谢安之的踪影。想到林清瑜还在这歹人手上,赵依人不敢有任何耽误,只得漫无目的在山上搜寻。
还是没用。
林清瑜喘着粗气,张望着破屋之中的环境,正好奇谢安之去了何处,便听得屋外传来一阵打斗声。
“没想到你居然能找到这儿来?”
这是谢安之的声音。
“我绕了好几圈好不容易将你甩掉,没想到居然还能找到我,你这夯货属狗的吧。”谢安之嘲讽着面前的女子。
东边的光?
这是又早上了?
她竟昏睡了这么长时间。
林清瑜垂眸,看着身上还算完好的衣裳,又看了看被绳子捆住的手脚,顿觉失语。
那谢安之口口声声说喜欢她,说与她前世有约,要珍惜她,结果打晕她以后,还将她捆得这么扎实,还手脚都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