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蒙着眼，看不到眼里的情绪。
待他说完，也只是“嗯”了一声，“以后不让它们飞了。”
“找个控命师，救下这个女人。”纪雀对着榻上的女人抬了抬下巴。
豸豸和澜予这才看过去。
“她都死透了，控命师也救不了吧？”豸豸走过去，看了一眼说道。
不飞的时候，毛羽是红中带黄，跟鸵鸟的大小也差不多。
她蒙着眼，也看不到凤凰飞天的模样。
凤凰飞天翱翔，是会大变的。
“昨夜凤凰飞天，翱翔九霄，所有人都看到了。”豸豸道。
屋中一阵沉默。
本来不想理会，结果突然听到什么“神明降世”……两人一个骨碌就翻了起来冲出去看。
便看到有无数只凤凰带着溢彩流光直冲云霄……
纪雀一听，点头，“这你也知道？”
她有些意外，“昨晚去除祟，掉到一个很深的坑洞里出不来，让崽崽们带着我和东子出来的。”
她说着，将肩膀上的尸体放到了榻上。
紧绷着脸色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不明所以的纪雀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豸豸和澜予以及三只狗都在。
一到门口，挂在门框正中的灯就跳了下来，落到了纪雀没有扛人的肩膀，左右扭动，好像在欢快的舞蹈。
纪雀将它提起放到了桌上。
“国师府里什么情况？”她问道。
只是刚走到国师府门口，就被一个声音叫住！
“青春期，你给我站住！”从王宫回来的穆尔大喝一声。
“死透了的。”这次，他直接下了定义。
纪雀也不争辩了，虽然她不是大夫，但她的确能摸出来对方还活着的跳动。
“那就随便治一治，按照最后一口气来。”纪雀道，“能活就活，活不了也无所谓。”
说完，纪雀放下了一个装着晶石的袋子，“这里是酬金，不够到时候再补上。”
管事立刻将那晶石袋子递回去，“哪里用得着这么多！”
头花发白的大夫见到父亲亲自带回来的伤者，自然万分上心。
常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想要查看，结果一看，那模样……哪里还有一点儿生息……
“这这这……”他无奈开口，“这不都已经死了吗？”
“没死，还吊着一口气。”纪雀道。
大夫不信，他看着不成人样的伤者，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脉搏。
好在在如今整个国师府都因为神兽现世的事情忙碌着，无人顾及她一个不起眼的学生。
国师府所有大人们都在府上和王宫两边跑。
纪雀带着女人，在京都的城中寻找着大夫。
因为人生地不熟，也没有在这边有认识的凡人，最后还是诛邪馆的管事在路上遇到她，得知了情况，将她带到了家中去。
因他的儿子，正好是个年过半百的大夫。
纪雀看向澜予，“为何进不来？”
“你走之后下的规矩，国师府所有人没有批准不得擅自离开。”他道，“说起来，姑娘你得去找那个大人说清楚情况。”
“他交代了，让你回来就过去。”
纪雀皱眉，“那我现在过去。”
那只有等她回来再带这个女人去找大夫了。
直到那些凤凰从天上落下，消失了踪迹，他们还匍匐在地上虔诚跪拜。
只是这一切，被凤凰崽子们驮着冲往云霄的纪雀自然听不到。
落到了地上的她第一件事就是将凤凰收了起来。
然后背着那昏迷的女人，牵着东子离去。
这一次，她没有去诛邪馆，而是直接朝着国师府而去。
“还有气息。”纪雀道。
“没修为，控命师无用。要叫治疗凡人的大夫。”豸豸道，“我去找人。”
豸豸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澜予拉住了他。
“现在国师府出不去，你怎么带人进来？”他道。
沉默里，响起澜予的声音，“哎呀，那些凤凰崽平日看着跟个鸵鸟没区别，又没有完全长大，姑娘肯定不知道没长大的凤凰飞起来也会大变样。”
若不是之前和豸豸带着他们去深山老林练习飞翔的时候，他也不知道呢。
还以为要长成成年凤凰之后，才会那般绚丽夺目。
纪雀没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又听豸豸小声道，“反正这城里大概所有人都看到了。”
“你们怎么知道的？”
两人看着纪雀这模样，便知她是没见过凤凰翱翔的样子……
也是，第一次见到凤凰就是在小黑屋里，那时便蒙着眼。
后来凤凰崽崽孵出来，小小一只还没毛。
大些了到如今，也就半人高。
澜予和豸豸都在睡觉，听到动静睁开眼，一个下来，一个从床上撑起。
“姑娘回来了。”两人迎接着纪雀。
听到纪雀的问话，两人没说话。
豸豸皱着眉头，“昨晚主人是不是将凤凰崽崽们放出来了？”
昨夜两人都睡着了，听到外头一阵闹腾。
纪雀不想推脱，直接推过去，“我还有事，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们了。”
说完便离开了。
她离开之后准备回国师府休息一日，再去除祟。
反正考试推迟，她现在还有三日时间。
三日，到天命者高阶。
手腕和脖子都摸了，真真儿是一点儿脉搏都没有摸到啊。
“姑娘，这人的确气数已尽，回天乏力啊！”老大夫很是为难地开口。
纪雀上前，拿起女人的断手摸了摸脉搏。
“你认真摸，还有一点的。”
那老大夫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再次上手。
修炼者需要天赋，管事是家中唯一一个有天赋的人，也踏上了修炼一途。
但因资质平平，到最后也只是个起基级高阶。
如今上了年纪在诛邪馆领了差事，也乐得清闲。
不像其他常修炼者那般，踏上修炼一途之后便与平凡的家人成了两个世界的人，他依旧住在家中。
只是家宅比凡人大上许多，宽阔富裕。
离开了院子的纪雀杵着地霸杖一路问询来到了穆尔的办公屋。
但他却不在。
一问，才得知昨夜所有府中祭师包括国师都被叫到了王宫里。
也不知要等多久，又被通知测试考因为特殊原因，被移到三天后了。
纪雀转头回去，将那伤得惨重的女人带了出去。
测试考的时间到了，她要先回去考试。
纪雀回到国师府的时候，已经是清晨。
她披星戴月地赶回来，一进国师府，便感觉到了了异样。
不论是国师府的人，还是待考的学生，个个儿都严肃无比。
根本没有人理会她，甚至都没有人过问她身上扛着的尸体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