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光独到，心思细腻，送我的珠宝这么好看，不带出来见见人，有点太可惜了。”
赵嘉业眯眼觑向她的首饰，郑云轻的假笑渐渐僵硬，赵庆欣暗暗攥紧了拳头。
“都怪你啦，在车上哄人家喝酒，”关书桐抱紧谈斯雨的胳膊，冲他撒娇扮痴，“我现在感觉好晕，有点站不稳了，你陪我到那边坐一会儿，好不好？”
“喝酒了？”赵嘉业问。
“毕竟成年了嘛~”关书桐笑意不达眼底，暧昧语气引人遐想，“而且一个小时的车程那么长，封闭的空间里就我们两个人，什么都不做，会很无聊的。”
赵嘉业点头称是，顺着梯子往上爬，“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这边没什么营养、客套地寒暄着。
那边，郑云轻、赵庆欣注意到情况，母女挽着胳膊赶过来。
视线先是落在谈斯雨和关书桐交叠的手上，再是打量他们今日的打扮，目光在关书桐颈间的蓝宝石项链停留一阵。
最后，郑云轻沉不住气，开口：
不知道他到底给她准备了什么惊喜，不过，目前为止，她的心情还不错。
关书桐莞尔，与他碰杯，“Cheers！”
最后一口，一饮而尽。
宴会厅很大，可容纳几百人，采取自助餐的形式，食物酒水琳琅满目，身着衬衫西裤的服务生在身着华服的客人间游走。
香水脂粉味在冷气中交汇，珠光宝气，纸醉金迷。
才不给。
她品着红酒，急臊地把脸撇向车窗。
路上有点堵车。
他回复完手机信息，而后开始摆弄笔记本电脑。
关书桐百无聊赖地拿了一只平板，挑一部美剧来看。
他给出一个大概的时间，被关书桐以她要参加她爸的生日宴打回去。
是以，两人的约会一拖再拖。
关书桐随手拍一张现场照片发他，回：【骗你干嘛？】
九里：【谈斯雨去接你？】
不等她问，他给出答案：【我在他家院子见过那台车】
包里手机震动，关书桐掏出来，看到仇野给她发来一张图。
是她在城中村街边，俯身上车的画面。
偷拍那人技术不错，整体色调看着浓烈瑰丽，颇具电影质感。
仇野调侃：【你说有事不能约，就是在拍百岁山广告？】
关书桐差点笑出来。
关书桐真想不明白，他哪来的本事，竟能请动这么多人。
后来，见赵嘉业腆着笑脸，耸着肩，紧张地交握双手，和谈君延攀谈。
关书桐轻“啧”一声，好像有点懂了。
谈家发家早，老一辈真知灼见，把握时机，赶上时代浪潮，为谈家未来数十年发展打下坚实基础。
发展到谈君延那一代，智能手机出现，他亦是高瞻远瞩，投资互联网和IT行业，发展高新科技产业，早早就赚了个盆满钵满。
谈斯雨父母也到场了，他要过去同他们打招呼，让她先坐着休息会儿, 有事找他。
她摆摆手, 让他快去。
赵家人在圈子里的风评不算好, 但她视线游走一圈, 发现这次愿意参加他生日宴的人出奇的多。
除了部分公司高管, 以及常年合作的企业、明星代言人外, 竟还有不少各行各业数得上名号的人物。
比如谈斯雨父母，服装协会副会长, 某法国高奢品牌大中华区总裁, 某极具影响力的时尚杂志总编辑……
“斯雨、桐桐、自己人，亏他说得出来……还有主见，置气呢……”
说白了，就想骂她不乖不温顺，只会跟长辈对着干呗。
谈斯雨听着她的碎碎念，垂眼，扫过她的胳膊，再扫过与她紧密交缠的他的胳膊，眸光微暗。
“关书桐。”
“嗯？”
她确实喜欢，目光落在那双鞋上的时间有点长。
他懂她的，单膝跪地，伸手捞过她藏着裙下的一只白皙小腿，轻柔地褪下她脚上那只银色高跟鞋，换上鞋盒里的那一只。
动作挺干净利落，不像是会占她便宜的。
但她不习惯跟人有太多肢体接触，何况是脚这一部位。
嫩藕尖似的脚趾不由得紧绷蜷起。
所以，难免会做些成年人才会做的事。
赵嘉业眼神暗昧。
郑云轻表情复杂。
赵庆欣盯着郑云轻侧脸，想同她说点什么，但又不好当场发作。
寒暄到此告一段落，关书桐抱着谈斯雨的胳膊往沙发方向走，一转身，那股子烦厌暴露无遗：
“桐桐长大了，有主见了，总跟她爸置气，说着不来不来，差点以为你这趟要跑空呢。”
是咯，她是最不希望她来的那个。
毕竟，关书桐挺爱同她顶嘴，也不惧同她开战：
“谈斯雨多大的面子，他请我我能不来么？再说了……”
她抬手，将发丝别到耳后，亮闪闪的戒指亮着，耳环也亮着。
关书桐挽着谈斯雨的手臂出现，得益于那杯红酒，她难得感觉松弛，没有不耐，没有烦躁。
几乎是看到谈斯雨的第一眼，赵嘉业立马屁颠屁颠地追上来，扬着一张虚伪的笑脸：
“斯雨，真是麻烦你还特地过去一趟，把桐桐接过来。”
关书桐眼皮跳了一下，委实被他恶心到，手下不自觉捏紧了谈斯雨的胳膊。
他抬手搭在她手背，像安抚，面上笑意浅浅：“这不是我应该做的么？赵叔未免太客气。”
赵嘉业为他这次生日宴做足了准备，场地布置在五星级酒店顶层宴会厅。
一辆辆豪车在门口停下，一个个光鲜亮丽的名流胜士下车，进酒店，搭乘观光电梯上顶楼。
“Gloria。”谈斯雨唤她，领结已经戴上了，西服外套也穿得整齐。
关书桐关平板，做好下车的准备，闻声，看向他。
他端起酒杯，示意她，“Cheers！”
G：【什么时候？】
仇野没再回复她了。
这次期中考，仇野考得相当不错，严格来说，是特别特别好，如他所言，从年级吊车尾，一跃进入中上游，进步巨大，一雪前耻。
老师主任们并非没有怀疑过他成绩造假，可他全程未曾出过考场，也不曾有任何违规违纪行为。
而他所在考场，除他这个“天降奇才”外，一如既往地全军覆没。
再三调查研究发现他确实没有作弊，仇野连照片带名字，被挂在教学楼下的黑马榜上，排在第一位。
先前，他找过她一次，问她什么兑现承诺，和他约会。
再到谈斯雨这代，虽不清楚未来会如何发展，但只要不犯浑，照目前这形式来看，他小小年纪，前途不可估量
赵嘉业借生日宴的名头，想攀上谈家。
他一个寿星公尚且如此功利，其他宾客又能有多少真心？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亘古不变的真理。
说起来，早在几十年前, 关书桐外祖父只是一个手艺比较好的裁缝，后来店铺越做越大, 成立衣关服装有限公司。
过去二三十年, 以布料好、版型好、品质高, 打开知名度。
然而，自打赵嘉业接手后, 毕竟不是他亲自打下的江山，折腾起来完全不心疼的。
联名IP出了一波又一波, 设计师也是请了一波又一波，价格水涨船高, 布料却越来越差，品控不行, 货不对板，流水是肉眼可见的江河日下。
综上, 赵嘉业这人，做人人不行，做生意生意没起色。
他再次垂眼，示意那团被压得略显扁平的软肉，“压到了。”
“……”
“你的胸。”
第32章 晋江文学城
关书桐坐在角落一张沙发里平复心情, 顺便拿些点心垫垫肚子。
他注意到了，也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帮她再换上另一只。
换好了，把她原先那双高跟鞋收进鞋盒里，方便她晚点再带回去。
鞋子尺寸刚刚好，高度也刚刚好。
“你好像在玩换装游戏。”关书桐评价。
手机振动，谈斯雨坐回去，按亮屏幕，闻言，边盲打，边瞟她一眼，“我倒是想亲手换掉你全身上下所有衣服，就看你给不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