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渊心中十分不安,这朝廷官员可谓是支离破碎。
伯景郁面对的是这样的一群官员,未来的路一定是非常艰辛,庭渊也怕自己没有那么多时间,陪着伯景郁去实现他心中所期待的盛世,和他所想要的政权清明。
那时伯景郁又该怎么办?
他要如何度过漫长的岁月,谁能够陪他消遣,替他排解心中的负面情绪。
伯景郁一行人匆忙赶往城外的庄子,不知道自己会看到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但他必须去,必须去制止这种行为持续发生。
庭渊道:“她或许是认为生米煮成熟饭就好了,又或许是把洛玖彰当成了自己的宠物,总之不会是把洛玖彰当成了人来看,她与洛玖彰之间本就是家族势力下的强取豪夺,当时的洛玖彰没有反抗的能力,无法反抗家族只能和她成亲,这些年来两人不曾同床共枕不曾同房,也算是一种反抗。”
导致庭渊情绪激动,心跳骤停,差点死了,是他救了很久才救回来的。
这一下他的心猛地抽搐,生怕再发生中州同样的事情,抱紧了庭渊,“你别激动。”
庭渊愣了,“我激动什么,我还怕你激动,然后骂我一顿。”
“我怕你情绪一激动给自己弄晕了,或者和之前一样……”
“我们从情理上都会同情弱者,云景笙确实无论是出身还是前期遭遇,包括遇到洛玖彰之后的遭遇都很苦,情感上我们都是偏向云景笙,想保护他想替他做主伸张正义。”
“在我们的角度来看,云景笙不该放过李蕴仪,可站在云景笙的角度,他放过的不是李蕴仪,而是洛玖彰。李蕴仪家里有能力不让洛玖彰好过,洛玖彰不是孤身一人,他还有自己要保护的人在旁人手里,若非有这些人,只怕洛玖彰从一开始被绑着成亲时就已经反抗了。”
人生在世,多的是身不由己。
洛玖彰娶李蕴仪是身不由己。
云景笙沦为玩物也是身不由己。
若两人之间毫无夫妻情分,又无夫妻之实,的确符合夫妻不和。
“你夫妻二人之间确实不和,以此判离,不得再议。”
给这件事定性后,伯景郁便道:“退堂。”
随后便带领众人从大堂离开。
去了后院,伯景郁猛然停住,庭渊险些撞到他的身上。
伯景郁招呼大家停下来休息,靠到庭渊边上去,“哪里不舒服?”
庭渊:“哪都不舒服。”
他拉着伯景郁多走了几步,确认杏儿没有跟过来后,与伯景郁说:“杏儿问我为什么突然要回响水村,我不知道如何跟她解释,我开不了口。”
这确实让人为难,庭渊和杏儿关系那么好,他确实不想伤害杏儿。
“早知道就不带他们两个出来,这样就不会这样了。”
路上,杏儿问庭渊:“公子,我们为什么突然要回响水村啊?”
庭渊看着杏儿,不知道怎么开口。
杏儿和董怡然之间关系很好,走的时候杏儿还说将来要是回来了,还会去找董怡然玩。
这让他怎么告诉杏儿,她以为的姐妹,实际上是个男的,还曾经对她谋图不轨。
庭渊咳嗽了两声,做出要呕的样子。
只是这个案子的情况确实很恶劣,他问庭渊:“这些妇人和孩子,我们要怎么样保护他们的利益?”
庭渊道:“这件事上没有特别好的办法,只能是我们想办法将他们安置起来,如果这些男人没有那么在意这个事情,一切或许还能有比较好的结果,但我觉得这不太可能。”
这种事情发生在现代,大概率女人和孩子都会被男人抛弃,何况是古代的男人。
世道对女子总是苛刻的,他们也只能保护这些女子和孩子存活下去。
再者作为孩子的父母,他们是有权利知道孩子是不是自己亲生的。
巧娘摇头:“不,并非如此,是他不让。”
“为何?”庭渊看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想要快速把他的注意力拉回到正题上,顺着他的意思又喊了一声,“景郁。”
“哎。”伯景郁美滋滋地笑弯了眼,“以后你就这么喊我。”
“不要面子了?”庭渊问他。
伯景郁:“直呼其名只能说明我们两个之间亲近,要什么面子。”
而后下达命令,“除妇人幼童外,其余反抗者,格杀勿论。”
随着鸣镝升空,各处一起行动。
赤风翻墙入了庄子大门,而后将大门打开,迎众人入内。
众人用饭期间,派去安排晏七娘和老婆婆认人的官员回来了。
“大人,有消息了。”
随即说道:“你二人之间感情破裂,可是事实?”
他二人之间本就没有感情,何来破裂这一说。
伯景郁瞬间反应了过来,“你认为你与洛玖彰之间感情破裂是因为云景笙的出现,洛玖彰移情别恋,这才导致你们两人之间的感情破裂,这点你可认?”
李蕴仪道:“事实就是如此。”
“不,事实并非如此。”伯景郁反驳了她,“你与洛玖彰之间根本就没有感情一说,洛玖彰本就喜欢男人,他与你成婚七年从未与你同房,按理来说你该是处子之身,成婚后你们也不曾同床共枕,照此说来,在云景笙入府之前,你二人之间就已经是分房别住。”
第364章 游街示众
夜深人静,明月高悬。
伯景郁带着一批人赶到官员供词中的庄子。
这庄子占地数十亩,庄内烛火闪烁。
伯景郁让手下的侍卫兵分两路将庄子包抄起来。
庭渊捧起伯景郁的脸,“我在你心里这么脆弱啊。”
伯景郁点头:“比泡泡还脆弱。”
庭渊:“……”
“我那次真的不是因为你凶我,是因为当时你把我看光了产生的羞耻感,加上泡热水澡泡的血液循环加快,这才导致我羞愤交加心脏承受不住负荷晕倒的。”
水深超过心脏后会形成压力,不断地挤压,身体不好的人承受不住很正常,真不是伯景郁的问题。
为了洛玖彰放过李蕴仪依旧是身不由己。
并不是他不想让李蕴仪死,而是李蕴仪不能死,李蕴仪死了,李家会报复洛玖彰和洛玖彰身边的人。
目前的洛玖彰肯定不足以和洛家李家两方抗衡,他这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若非他们将这件事挑穿,云景笙肯定是要认下这个哑巴亏,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要从这件事上为自己讨回公道。
“话又说回来,这李蕴仪到底是发了什么疯,非要洛玖彰。”惊风很难理解。
伯景郁松了一口气,“好险。”
庭渊道:“下次不能如此莽撞,你是主持公道的人,情感上不能偏向任何一方,哪怕对方是过错方。”
伯景郁点头,“以后不会了。”
惊风哼了一声,“早知道她这般,就直接依律处死算了,还有那云景笙怎么回事,都说了要替他做主,他反倒饶过李蕴仪。”
赤风全程没说话,但他看得真切,“要说云景笙和洛玖彰之间真清白,那也谈不上,只是没有发生实际关系,没给李蕴仪落下把柄,找人奸污云景笙这事是李蕴仪理亏。”
伯景郁道:“你开不了口,我来说,不过安慰她还得靠你,除了你的安慰,旁人可能不奏效。”
庭渊点了点头。
杏儿忙叫车夫,“停车。”
伯景郁他们骑马在前,听到身后的动静,赶忙掉头回来。
看到庭渊从马车上下来。
伯景郁问:“怎么了?”
庭渊顺着自己的心口,与伯景郁:“休息一会儿吧。”
千错万错,都是董怡然父子的错。
庭渊叹了口气,“每天都希望这个世界能少发生一些悲剧。”
伯景郁:“谁说不是呢?”
谁会不想天下太平。
一行人动身前往响水村。
伯景郁倒也不会觉得直呼其名有什么不礼貌的,他乐意就行。
庭渊:“好,那我就依照你的意思。”
伯景郁嗯了一声。
庭渊:“我想我们得动身去一趟响水村,把董怡然这个案子解决了。”
伯景郁赞同地点头。
“说。”巧娘举起手发誓:“我巧娘立誓,若我所说一句虚言,便要我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敢发如此毒的誓言,伯景郁信她。
庭渊:“既然你说闻人兄是被人冤枉的,你有替他去讨一个公道吗?”
巧娘道:“我去了总府,进了大牢,见了闻人司户,也为他找了讼师,可我无法为他翻案。”
庭渊问道:“为何,可是有人从中阻拦?”
李蕴仪脸色一变。
洛玖彰随即道:“大人明察,我与她之间并无床笫之实,空有夫妻之名,我二人不合,府中众人均可作证。”
李蕴仪道:“洛玖彰与云景笙之间也算不得清白,外人皆知他二人的关系,即便他们没有苟合,眉目传情也是真,他二人之间并非完全没有情谊。”
洛玖彰道:“无论如何,我二人之间的感情破裂都是事实,在遇到景笙之前,我也曾无数次想过要与她和离,也提过和离,只是她不同意。之所以没有诉离,是顾虑我在主家的亲人,婚后七年,她对我言语百般羞辱我都予以忍让,府中多数仆人都可以作证,我二人之间并无感情可言。”
伯景郁一开始的理由的确站不住脚,但随着洛玖彰的补充,证据便足够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