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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回古代搞刑侦 第249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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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渊的手微微捏紧了,这动静没逃过伯景郁的眼睛,他状似无意地瞥了眼庭渊。

庭渊一怔,五指慢慢垂了下来。

隆安帝精气神不错,已经能自己从榻上起身,两人刚一行礼便招呼道:“景郁,你同阿渊一起上前来,让朕好好瞧瞧。”

他俩顺从地走过去,隆安帝拉住二人的手,很是慈爱的样子:“看着你们成家,朕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他又侧身看向庭渊,干枯粗糙的手虚虚覆着庭渊的手背:“朕也有十年不曾见过阿渊了——上回瞧见还是个半大孩子,一眨眼便长了这么高!”

见伯景郁不动,他又颇为刻薄地开口:“还是说小将军昨晚没睡好,直到现在酒都没醒。”

伯景郁这才阴沉着一张脸,扫过庭渊同样乌青的眼下,闷声说:“你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庭渊噗嗤一笑,指着自己的脸叫伯景郁好好看:“昨夜小将军自己认错了人先来招惹,现在倒怪起我来了?”

他贴近一点挑衅道:“你以为你是谁?谁都稀罕你醉时那点儿真心纯情?不过是昨夜高床软枕确实引得小爷起兴,自己玩儿到后半夜,也算没浪费洞房花烛。”

伯景郁彻底站不住了,憋了半天,只咬牙切齿地憋出声“不知廉耻”来,抬腿逃也似地朝门口飞快走去。

他凭什么。

庭渊将帐侧一座景泰蓝博山炉一脚踹翻了,袅袅的檀香顿时浮了满屋,却半分安神的作用也没起,他将自己潦草裹进喜被中,心道比你奶奶个腿,蠢货。

他翻来覆去了半宿,好不容易压下胸口的火气,天色渐明时方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就被米酒给薅起来了。

庭渊火气怨气纠缠在一起,倦得眼睛都难睁开,胡乱将褥子扔到米酒身上一通好骂,骂完后舒坦一些了,心安理得地闭了眼,使唤米酒伺候自己穿衣。

米酒早已对他喜怒无常的臭脾气见怪不怪,方才他在门外敲了半晌也没人答话,若不是伯景郁已经铁青着脸等在前厅里,他是断断不会自寻不快来叫这位爷的。

庭渊仰面倒下。

最后一刻伯景郁托住了他的头,没让他的头磕在桌上。

庭渊说完这通混账话,就眯着眼睛半仰躺在榻上懒散地笑起来,压根儿没指望伯景郁回话。

可是伯景郁开口了。

伯景郁酒劲早散干净了,他看着庭渊,也一字一句道:“你和他虽然一母同胞,可是他谦恭儒雅,温文有礼,待素不相识的平民百姓都很好;你却不然,你草菅人命,横行霸道,品性恶劣,为人做事均是两面三刀,半分也比不上他。”

伯景郁说完这话,二人就不再停留,儒生们自觉无趣,也怏怏地散开了。

庭渊没问伯景郁要去哪儿,今天在隆安帝面前的伪装已让他觉得心烦意乱,只同伯景郁早早分别,独自回候府跟米酒碰上头,换了身常服就朝深柳祠去了。

杏儿实在是找不出破绽,只能和赤风去找吃的。

听着外头的动静,伯景郁亲着亲着突然笑了,给庭渊弄懵了。

一脸茫然地看着伯景郁,“怎么亲个嘴还能亲笑了。”

他将这把折好的扇子朝斜侧一支,为伯景郁退后半步,做出个“请”的动作。

这一举动使得几名儒生登时群情激奋,谭书旁侧的一大骂庭渊举止轻浮,在宁州胡作非为,早晚要自食恶果。

这些儒生们骂得句趋汹汹,几乎欲当场将庭渊除之而后快,庭渊尽数听着,不由冷笑一声,心道:“自食恶果?”

做梦。

他记下说这话的儒生的面容,盘算着今晚就叫他彻底闭嘴。

庭涟一切都好,他便觉得安心。

他两人才刚从宫门中出来,便见宫门外站着几个儒生,为首那个细眉长目,着月白长衫,瞧上去不过二十出头。

分明是隆冬寒月,他却仍不徐不慢地摇着一把湖色折扇。

庭渊心道“这人有病”。

显然对方也不觉得他好到哪里去,他和伯景郁才刚露了个头,这群人就围了上来,单朝着伯景郁行礼,为首的说:“在下国子监谭书,见过伯将军。”

隆安帝笑着拍一拍他的肩膀,说:“这才一天,你倒也学着了阿渊的油嘴滑舌!你大哥伯泓宇为大梁兢兢业业守了十年朔北,你仗着年轻气盛,于带兵打仗或许能胜他一胜,在其他方面,仍应多多磨练。正好如今战事暂缓,你便同阿渊一起留在煊都好生休养,也顺道学些文韬武略,好是不好?”

伯景郁哪儿有说不好的份。

庭渊只顾低头吃饭,心知这哪儿是栓着伯景郁,分明是忌惮他大哥。左右这出歪打正着,于他而言不算坏事。

他随着伯景郁一道起身,行了谢礼。

这顿饭已至尾声,隆安帝闭眼松松点了下头,说:“今日便如此吧,朕有些乏了。”

“哪儿能呢?”庭渊状意有所指地侧头去看伯景郁眼下的乌青,将隆安帝的视线也引过去,“不过是昨晚闹腾得久了些——臣可不敢再说下去,恐污了圣耳。”

伯景郁立刻抬眼看庭渊,同他含羞的笑眼撞了个正着,他登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实在很不理解:人要没心没肝到何种地步,才能将虚情假意也演得这般浓情蜜意?

隆安帝只当伯景郁是脸皮薄,放声大笑起来:“你这混球!此话若由旁人来说,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还不是因为皇上心里牵挂我么,”庭渊也笑,一字一句道,“我都记着呢。”

养心殿里一时轻快起来,隆安帝还要再开口,就见管膳的大太监进来跪禀,隆安帝顺势留了两人吃饭。

庭渊实在是忍不了了,对着伯景郁的腿来了一脚,“让他们出去。”

伯景郁看向侍卫,“王妃的话没听见吗,还不滚出去,等我亲自请你们出去?”

侍卫们一溜烟地全都跑了。

伯景郁讨好地说:“都走了,五十米开外。”

第149章 爱与沉沦

隆安帝长叹口气:“抚南候府出了那样的事,朕心疼你大哥,也惦记你和阿涟。还好阿涟随了你们父亲的性子,岭南由他管着,朕放心得很。”

“阿涟”这两个字落到伯景郁耳朵里,听得他胸口一阵酸胀。

隆安帝没察觉,咳了几声,继续打趣庭渊道:“倒是你这个混小子!听说整日里只管掷骰猜枚,没个正型,你现已成家,也合该收收心了。”

庭渊笑起来:“皇上既说起我的性子,便知我没有大哥和阿涟那样的好心性,平日里也就喜欢这些事了。将我许给小将军,不正看中了我能给他解闷儿这一点?若真收了心,恐怕反叫小将军觉得无趣了——再说了,我也还没玩儿够呢。”

隆安帝细细将庭渊上下看了一通,哼了声,说:“你瞧着倒不大精神!”

***

煊都的大街上还洋溢着一些昨日的喜气,二人却一路无言,直至入了宫门,远远瞧见个冻得鼻头通红的小太监,庭渊方才快步贴近伯景郁。

他们靠得这样近,好似一对亲密的新婚燕尔。

小太监是新人,自辰时二刻就候在宫门处,愣头愣脑地站在雪地里,却直至巳时一刻才把人等来,早被冻傻了,忙引着人往养心殿去。

待到了养心殿门口,来开门的是个稍上了年纪的内监,低眉顺眼地将伯景郁和庭渊二人带进了后殿。

“主子,照规矩今日须得进宫面圣。伯将军人在前厅,马车也已经备在门口了。”

“面圣”这两个字叫他眉心狠狠一跳,神智瞬间清明,不耐烦道:“知道了。”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前厅时已经换上一副悠然自得的面孔,甫一看见伯景郁,对方就把脸转过去了,一个字也不愿同他说。

庭渊凑上去,伯景郁眼下乌青色隐隐约约,可见昨夜这人也被他气得辗转难眠,思及此,他那点余下的不痛快顿时烟消云散了。

他简直要乐出声来,连带着说话的语调也十分轻快:“还傻站着干嘛?走吧,小将军。”

庭渊睁开眼定定地看着他。

伯景郁没再停留,径自转身离开了,身影很快吞没在呜咽的寒风里。

庭渊起身吹灭了红烛,外头夜色正稠,院里枯枝消隐在墨色雪雾中。

这十三年来他被数不清的人明里暗里骂得狗血淋头,早已将挨骂视作寻常事,可怎么偏就这姓伯的这样惹人烦!

他原想着左右不过和伯景郁井水不犯河水,现在却完全改了主意——他定要来犯上一犯,以为光这一通骂就能激得他羞愤不已自愧不如吗?

“心里美啊,做梦都得笑醒。”说完后他又改口,“不,今晚我都兴奋得睡不着。”

庭渊伸手捶了他一下。

谭书反而没有想象中那样生气,只摆摆手让同伴平息下来,也朝庭渊作了个揖,才说:“不是什么稀罕物,方才礼数不伯——二爷要是喜欢,就赠与二爷添个乐。”

“那感情好,”庭渊慢悠悠地把扇柄捏在手里把玩,“这样俊俏的郎君送我东西,我自然是喜欢的。”

伯景郁终于听不下去,面色怪异朝庭渊看了一眼:“够了。”

他又朝谭书一行人温声道:“实在抱歉,今日还有要事在身。诸位,失陪了。”

他的要事,是去深柳祠看望一个人。

伯景郁不咸不淡地点点头。

“原来是国子监的学生,幸会。”庭渊笑了,温声道,“只是诸位,书读得太多,亦要注意保重身体,切莫患了眼疾,得不偿失。”

伯景郁听懂了,这人正含沙射影地骂学生们眼瞎,对他视而不见。

“庭二,这哪儿轮得上你!”另一儒生立刻嚷嚷着帮腔,“我们是要同伯将军说话!”

“好吧。”庭渊耸耸肩,将谭书手里摇着的折扇飞快一捏——那扇子“啪”地合拢后,又被庭渊轻轻巧巧地挑到了自己手里。

伯景郁松了口气,背上已隐隐浸出冷汗,同庭渊一起退下了。

踏着养心殿前的台阶往下走时,伯景郁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阿涟......抚南侯他,近日可好?”

“怎么能不好呢?”庭渊轻笑一声,“没了我扰他,他每日可以少操一半的心。”

庭渊偏头看他,很是关切的样子:“与其担心远在天边的心上人,倒不如牵挂牵挂你自己吧,小将军。”

伯景郁只捡自己想听的入耳,将跳动的一颗心妥帖放回去:“那就好。”

席间隆安帝手中捻着一串佛珠,半眯着眼朝伯景郁道:“朕晓得你年前因着大哥被乌日根重伤,多少有些意气用事,虽然斩杀乌日根乃是大功一件,可如此一来,巴尔虎部落必有大乱。”

“眼下朔北十二部虽然同我大梁短暂休战,可乌日根的父亲乌恩始终是个变数。朕听闻他那兄长乌日图也被镇北军重创,现仍不知所踪?云野啊,到底还是太年轻了。”隆安帝咳了两声,口中唤着伯景郁表字,“此间分寸如何拿捏,不致使北境人心动荡,你还须好好斟酌。”

伯景郁神色微妙,连忙跪下领罪。

隆安帝面上阴沉一扫而空,笑着让人起来,说此战功远大于过,自己怎会责罚,又同他聊了好些话,从伯泓宇的箭伤问到同朔北十二部的边贸细则,居然一点没避着庭渊。

伯景郁谨慎答话说:“劳皇上挂心。临行前大哥的伤已好了许多,边贸事宜也是大哥全权在管,我打完仗就累得发慌,哪里再有脑子去管这些。”

庭渊突然脱力。

心道:完了。

从他和伯景郁共同沉沦的那一刻,他就没有退路了。

以前只要他不认,他就可以藏起来,谁都奈何不了他。

这一刻往后,就算他藏起来,也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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