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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回古代搞刑侦 第240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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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看客哄然大笑,夫浩安也乐不可支,评道:“实在天真!”

两人都全然不知,隔空正对的二楼另一侧包间里,伯景郁早已黑了脸,看着谢韫皱眉道:“你平日里尽看这些?”

他被谢韫强拉着来了金隐阁,后者美名其曰要“将这出新戏讲给小寒听”,又嫌一个人无趣,硬要他作陪。

可如此开展,接下来必是错付真心,他实在瞧不得这个。

“别急嘛,”这戏的走向谢韫也没底,可总不能让伯景郁就这么走了,只好哂笑着地拍拍他的肩,“这戏方才开场没多久呢。”

“还望世子不要心急,桩桩件件,还得商量着来。”

“夫大人果然爽快,”庭渊得意洋洋地叩着桌,这冷白的皮肉映在暗色的紫檀木上,美如枝稍盈盈可握的蓬松雪色,他朝夫立轩贴近一点,笑着问,“眼下这茶,滋味如何?”

夫立轩朗声大笑,举盏饮尽了,握着空杯朝庭渊作揖道:“的确名不虚传。”

酒肉纨绔们的吵闹说笑声也停下来,目光齐刷刷聚拢到戏台子,夫浩安终于闭了嘴。

台下雀然无声,台上娉娉婷婷走出个钗头粉面的丫鬟来,被主人家差使去服侍新来拜访的小千户。

“我本也没想着揣测天意,夫大人实在高看在下。”庭渊早在方才的许多闲话里不动声色地将他上下打量了个遍,心下冷笑着将这老头的太极推了回去,“宁州远在岭南,穷山僻水之地,就连平日里猜枚投壶也不过小赌,实在不够尽兴。”

“来了煊都才算开了眼,这地儿实在好玩,可怜在下囊中羞涩,却也想多在怀里揣上几两银子,聊供玩乐。”

庭渊摇着扇子笑开了——这湖扇正是谭书那把,夫立轩一眼便认了出来,心下微动,耳边听得庭渊继续道:“夫大人不必为难,冬祭在即,又将近年关,礼部也实在分身乏术,难以面面俱到。”

“据我所知,冬祭一向有外托供物饰品等不成文的惯例,至今也没捅出过什么篓子——现夫大人既然忧心诸多事情,在下又刚巧无事可做,何不赏脸,允了在下的不情之请?事成之后,必然少不了答谢之礼,于我于大人,皆是两全其美。”

“还是说,夫大人信不过在下,分毫不肯再商榷此事?”

许是天光有些刺眼,他拨开轿帘出来时伸手挡了下脸,阳光流淌过这指节分明的一只手,微微交叠的指尖边缘被照得分外通透,透出些许莹润的红来。

这只过分好看的手半遮半掩着一双含情目,老门夫近乎看呆,一个激灵下才恍然回神,连忙取拜帖将人领进了府门。

庭渊行至长廊,入室前便将狐裘解了扔进乔装小厮的尾陶怀里,昂首跨步进了前厅,夫立轩已经侯在此处了,二人互行了礼。

“听闻世子初入煊都,不大适应北方寒冷。”夫立轩吩咐手下人再抬几盆碳进来,眼睛扫视过庭渊身后紧随着的尾陶,关切的话却是对庭渊说的,“世子还是将大氅披上吧,切莫着凉,得不偿失。”

“多谢,夫大人实在心细。”庭渊点头应声,从尾陶手里拎过狐裘,又让她取出一楠木锦盒,递与旁侧府中小厮,差使尾陶带着一同去后厨现泡。

做了什么不记得,可再不润润嗓,喉咙真要被灼穿了。

庭渊跌跌撞撞地起来,只觉得一阵头重脚轻,颠三倒四地走到桌边端起茶盏时,忽的定住了。

一只狼毫,此刻正服服帖帖地摆在桌上,庭渊一口气饮尽了隔夜冷茶,抓起那笔看了又看,错不了,正是庭涟的。

他想起来了,昨夜似是寻不见此物,又想起些陈年旧事,迷迷糊糊缩在门口睡着了......那怎的今早醒来是在床上!

庭渊静默片刻,心下已然猜得七七八八,他身上还有些热,应是昨夜吹了许久冷风,又着了凉。

怅然之间,疾享用完今夜的点心,收着翅膀落在房门前,双爪往覆盖薄雪的地面印上猎物淋漓的血,并不进来,只支着脖子往屋里瞅。

伯景郁听见了门口的动静,用脚尖将炭盆往床边再拨弄几寸,犹豫一瞬,终究将庭涟的狼毫搁在桌上,关门离开了。

梦里也说着阿涟,想来应也是在意胞弟的吧。

伯景郁打个响指,疾便蹬蹬爪子落到他肩头,随他一同穿过岑寂长廊,回屋去了。

风雪纠缠整夜,院中小湖结了层厚冰,模糊映着冷白的月华,痴情人别过薄情种,各安一隅,今夜好眠。

这样的结局,对两家都好。

倒是能理解,毕竟商人重利,有利可图的事情,不会放着利不要。

在知州沈塬的见证下,两家签订了协议,将赔偿等种种写得一清二楚,凤栖阁拿了利益,谅解季家的晚辈,这事就算翻篇了。

季家的人和凤栖阁道谢,两家也算是握手言和。

凤栖阁的大难解决了,阁主说什么都要留下庭渊他们一起吃个家常便饭。

庭渊喟叹一声,含笑道:“在下俗见,倒觉得颇为有趣。”

他随着起身,伸手拨开一点坠珠垂帘,想要往那戏台上再瞧一瞧,却猝然对上一双惊愕的眼——

夫浩安蹙着眉,几步凑过来,嘴里嘟囔着:“发什么呆——操,世子白日里不是说,伯将军不肯陪你来这勾栏听曲吗?”

这恍然变调激昂的后半句,随戏台上谢幕时的掌声一起炸响在耳边,好似火光闪电,照得人无处遁形。

怎么着也不能让这些孩子去蹲大牢。

这丫鬟魂不守舍,越想越气,终究不愿息事宁人,心悲好似扑火蛾,还要被刻意指去侍奉小千户的新欢小姐,为其挽鬓描眉,送其风光出嫁。

夫浩安翘着二郎腿,手上抛着柑橘玩,眼见那新娘子妆成,感叹一声:“肌肤如酥、眉目传情——美人就是好,无论何时都叫人赏心悦目。这小丫鬟也不赖,只可惜没投个好胎。”

庭渊轻笑一声:“投了好胎,便能尽遂心意么?”

“这话对也不对。”夫浩安瞥他一眼,瞧见昏黄琉璃光下照着的侧脸,光洁面上好似凝着羊脂玉,直教他看得心痒痒,“左右你我没这烦恼,总不至于事事身不由己。”

岂料临到囍堂前,这丫鬟忽的破口大骂,声声泣血,诉尽心中多日苦,反叫小千户母亲心生怜意,两桩婚事一次办,丫鬟终得侍妾位。

“难说,”庭渊起身走到窗边,久违的阳光透进来,在他长睫下投出一片阴影,囚住晦暗不明的神色,“只怕更可怜,你家主子已成杯中小蝉了。”

鸣蝉一般的匹夫之勇,倒也尚可血溅五步,但这并非庭渊想要的,他要慢慢地割下隆安帝的皮肉,眼瞧着他枯朽成一堆白骨。

庭鸿的生死安危,亦是他的执念。

庭渊摆摆手,想将心底翻涌的烦闷压下去:“此事且先探实了,我今日回府就递帖,明日便将登门拜访礼部尚书夫立轩。米酒不在,你随我同去。”

尾陶应了声要走,出去查房门前到底没忍住,念叨了一句:“主子,别总什么事情都想着自己扛。”

小千户同这丫鬟也算情投意合,二人私下诸多幽会,丫鬟牵肠挂肚,却在一次同小千户就寝时寻出香罗袖中一块手帕,顿知其觅得新欢,好似五雷轰顶,当场同其恩断义绝。

伯景郁起身就要走,被谢韫劝住了:“云野,好云野,你再看看。”

少年将军咬牙切齿,偏头指向台子:“这究竟哪里有趣?”

庭渊垂着眸子,折扇合拢,有一搭没一搭点着掌心,面上瞧不出喜怒。

夫浩安嗤笑一声,嘴里塞着软糕,含混不清地说:“低贱下人,偶沾雨露已是殊恩,岂可肖想一世富贵荣华?”

这丫鬟不以为荣,反倒警觉,唯恐被口蜜腹剑的纨绔公子所骗,虽然对镜搽脂粉,口中却唱“知人无意,及早脱身”,引得台下一阵窸窸窣窣的议论。

夫浩安低声朝庭渊道:“性子倒是烈,想来别有一番风味。”

庭渊笑而不语。

岂料这丫鬟见着了小千户的人,逢场作戏的心思登时化了鸟兽散。她仔细瞧来反复看,只见此人长相俊俏举止端方,又知他家门显赫学识高雅,如何不让人丢了魂?

半个时辰前尚还愤然的忠贞,此刻化作水中浮沫,良辰美景欢好一夜,临罢只听丫鬟细细嘱咐,叫那小千户“休要言而无信”,竟然已将一颗真心尽数交付。

这话分明带着点胁迫和质问,可他说话间,笑得很是恣意,伯身的漂亮便也变得烫眼张扬起来,一双好看的眼里明晃晃袒露着欲|望,反叫夫立轩松了一口气。

世人皆有欲求,一旦叫人瞧见,便成了可被拿捏的软肋。

庭渊要是个如同伯景郁般端方赤诚的君子,反教他难办,可他图钱图色图玩乐,风月是最容易捏住人的。

一旦耽于享乐,人心就易麻木短视。

夫立轩啜了口热茶,喟叹道:“世子说笑,此事自然有得谈。”

他微微颔首,朝夫立轩温声解释道:“这茶产自宁州城外万象山中,乃是岭南一绝,其芽胞肥|嫩匀整,喝来红浓明亮,茶香醇厚。年年贡予煊都的也就百来斤,今日特献与夫大人品鉴。”

夫立轩连忙笑应,满脸的褶子都堆叠起来,瞧着十分和蔼可亲,他抚着花白胡须谦声道:“老朽何德何能,世子有心。”

庭渊借泡茶之由支走了旁人,夫立轩总算领他入座正堂,二人你来我往地打了半天的幌子,问了许多不痛不痒的家常话,待府中小厮回来,将茶水各自沏入盏中又退下后,庭渊终于将冬祭一事提上了台面。

夫立轩刻意叹了口气,沉声道:“当今圣上最重祭祀祈天诸事,鬼神之示,恐非人力可左右。”

这就是不想他掺和进来了。

伯景郁昨日刚同他打了一场,应是讨厌透了他,心上人的东西被他捡着了,还回来作甚?

庭渊想不通,也不愿再想,许多事等着他去做,眼下夫立轩那头就得尽快挑个时间去拜会,距离冬祭只有半月了。

翌日清晨。

榻上虚虚伸出半只胳膊来,庭渊睡眼朦胧,喉头干涩地叫了一声:“米酒,水。”

没人应他。

庭渊懵了一会儿,方才后知后觉地记起,人昨夜便被自己差回宁州去了。

他支着身子起来时脑袋一阵眩晕,只好按着眉心缓解,昨夜记忆似是被人抹去一般,米酒走后他做了什么来着?

庭渊这才心满意足地将手缩回锦被里,彻底睡沉了。

两人相贴的一小块皮肤分开来,伯景郁居高临下地看他,这人睡熟的时候瞧着倒很乖顺,不似白日里的张牙舞爪,方才显露出一点同庭涟相似的双生子气质来。

此时的庭渊没了孑然张狂的劲儿,昏黄灯影下,露出的半张脸愈发润美如玉,伯景郁静静站了一会儿,听见他呼吸逐渐平稳,又伸手去探了探额头,已不如方才那般烫手。

可是离得越近,他便越发看不清庭渊这个人了。他的狠辣纨绔都摆在明面上,脆弱和温情却好似夜雾一样,只可恍然间瞧见些许,实在难辨真假虚实。

他一时不知是否该继续对此人抱有敌意了。

一万两的白银和一万两的珠宝相比,那可是完全不同的价值。

一万两的珠宝通过精密加工做出来的东西足够漂亮,价值可能会翻数倍。

季家也愿意和凤栖阁认错道歉,澄清事情的真相,对于凤栖阁来说,面子里子都有了。

凤栖阁阁主思索片刻,点头答应:“好,我们凤栖阁愿意谅解。”

第144章 我想亲你

台上红纸纷飞,唢呐嘹响;台下一片哗然,嘈嘈切切。

谢韫也看得呆愣半晌,继而朝伯景郁乐道:“我说什么来着?”

夜色渐浓,曲声不歇。这冲天的热闹喜气几乎将伯景郁带回他同庭渊大婚的那天,他内心翻涌,五味杂陈,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

是而他换个姿势落座,取茶仰颈饮尽了,忽的瞥见隔空对面包厢处站起来的两个身影——

夫浩安对这结果颇不满意,连连摆手起身,招呼庭渊一起走,眉眼间满是不耐:“低贱婢女怎可登堂入室?这戏不好,真是扫兴!”

庭渊孤身立在窗前,继续倚身瞧着深柳祠街巷中来来往往攒动着的人头,好似压根儿没听见。

眨眼便到了第二日。

煊都接连两天放晴,实在难得,马车七绕八拐,好歹到了礼部尚书府门外。

夫立轩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应是不喜喧闹,这处宅子建得偏僻,明面上安静极了。车马停下时,老门公正倚在门旁揣着手,半眯着眼睛打哈欠。

再睁眼便见着了来客,这贵人由一年轻小厮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颇为自持地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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