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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回古代搞刑侦 第237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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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渊道:“如果这贼人毫无预谋,只是到凤栖阁偷东西,为什么放着别的东西不拿,要拿走一个装在箱子里的东西,还是连箱子一起搬走的。”

“对啊。”阁主在一旁附和。

辇轿停了。

车辙碾动和马蹄踏雪的声音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奇宏只恨自己还会喘气,问也不敢问这两位爷是否要下轿,只好捂住耳朵蜷腿,缩成一团装死。

天地刹那寂寂,枯枝被重雪压断坠落,脆响打破了沉默。

庭渊:“正是因为没有问题,所以你们才要被怀疑。”

庭渊在两家之间来回走了几步,“虽然听起来很绕,可事实就是,你们两家都知道工期,你们两家的人都有嫌疑。”

季家人不服:“东西是我们定的,自然知道工期。”

庭渊倒是不急,与阁主说:“将东西丢失那日的事情给我讲一遍。”

阁主说道:“物品贵重,每晚我们都将东西收入箱子里锁起来,然后再将门锁好。东西丢失那天,房门的锁遭人砸坏,连带着装东西的箱子也一起不翼而飞。”

谢韫头皮发麻,讪讪笑了一声,咽着唾沫艰难开口问庭渊:“一块玩儿.....”

——话音未落,他便被梅知寒踩住了脚,生生将那个“吗”字咬着舌尖咽了回去。

庭渊沉默少顷,赵修齐正好也追上了,他将小孩一把塞到赵修齐怀里,雪片和冰碴尽数化作了水,从他指尖滑落。

流经之处,染上点微透皮肤的红意,倒是遥遥同庭渊的鼻尖相呼应。

庭渊抬眸扫视屋内众人,径自走到伯景郁身边坐下,说:“好啊。”

庭渊一脚踹他身上,皱着眉道:“滚开。”

赵慧英还在他怀里细细发着抖,相似的场景从前也曾发生过,庭渊没能抓住记忆里的人。

他自己都没能意识到——不知何时,他心已经底腾升起了久违的发怵感。

庭渊眸中冷极了,好似结着层霜,这生人勿近的气场,一直持续到了他抱着小孩踹门进庄子正堂时。

堂内的小十双眼睛都随着这轰然的破门声一起,齐刷刷集中到了他身上。

——“原来小将军真将自己视作正人君子。”

他自认为做了二十年的君子,行事落拓、不屈权贵,从没使过什么腌臜的手段,行得正坐得直,却被庭渊那晚的话弄得哑口无言,甚至于生出点心虚来。

心虚些什么呢?

——“我在意自己的生死,何错之有!”

——“就连你,不也只忧虑心上人的生死安危吗?”

“我记得前几年,繁锦酒楼中也有一位长相十分出挑的。可惜世子来得晚,没机会亲自将他玩上一玩。”一人面上已经带着明显醉意,举着酒壶冲众人虚虚晃了一圈,感叹道,“要我说,他最稀罕的该是那身子!啧啧,可真是世间罕见的尤物......”  这戏唱完了,人自然该散,场子里的看客已离得七七八八。谢韫便也起了身,往楼下走了几步,忽觉不对劲,扭头一看,伯景郁正怔怔站在原地。

“云野,”谢韫回来拍拍他肩膀,顺着伯景郁的视线看过去,“怎么了这是——”

他未尽的半句话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对面包厢的垂帘被人轻轻巧巧撩起半边,楼下飘洒着金红纸,顶上高悬着琉璃灯,一双含情目流转在光怪陆离间,被秾丽纤长的眼睫盖住了,只完完整整露出一颗眼下小痣,似是有些恹恹,摸不清是乖顺还是乖戾。

“我去,”谢韫嘴角喟叹一声,瞧见这二位的神态,顿时福至心灵,“小将军,你艳福不浅啊。”

“这些不过是庸脂俗粉,难登大雅之堂。”有人嗤笑一声,就着只葱白手引颈喝罢一杯酒,方才喟叹一声,“美则美矣,却是在皮不在骨。”

他怀中的舞姬笑容僵住一瞬。

在场各路人的眼睛都黏在庭渊身上,后者却好似全然感觉不到,兀自捏着个柑橘剥起来。

他在轻歌曼舞里垂着目,分毫瞧不出喜怒,秾丽的眼睫半盖住眼下小痣,眨眼间光影切换,显得无辜又狡诈。

“庭二爷近来也算名动煊都,听闻光是繁锦酒楼便跑了两遭!可是那伯小将军诸事繁忙,冷落了二爷?”离庭渊最近的一人咂摸着嘴侧目看他,声调夸张地说,“我对前两日金隐阁中事情也所有耳闻,二爷若觉得不尽兴,日后可以多找我们一块玩儿——包二爷满意。”

须臾,她赔着笑稳住身形,叼起一酒杯倾身喂进夫浩安口中。

夫浩安正眯缝着眼睛半躺,伸手寸寸摸上舞姬的薄背,挑眉睨向刚进门的庭渊,懒洋洋地开口道:“清雎,可算来了。”

这话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庭渊身上去了。

今天这局是夫浩安组的,除了庭渊,还叫来了别的几个纨绔。

卧月坊内烛影轻晃,屋内缭绕着暧昧涎香,门甫一阖上,在场的酒囊饭袋便都原形毕露。

是以那几根苍白的手指又缩回袖中,庭渊沉默地下了车辇,拢着袖穿行过黑洞洞的回廊,慢吞吞回房间去了。

雪地上留着两串脚印,起先凌乱地交叠在一起,后又分而转向截然相反的两个方向,很快各自消失在回廊深处。

大梁隆安帝二十七年的冬天,煊都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夜晚,万千楼舍阙阁静静潜伏在暗色里,街上鲜有车马经过。这天儿实在太冷,就连巡夜的更夫也揣手缩脖地贴着墙根彳亍,一敲破锣,扯着嗓子喊道: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没人知道这偌大的镇北候府里囚着两只困兽,渡着各自的苦海,填不满深藏的欲壑。

典厩属不敢抬头,只好硬着头皮说:“平日马场烧炭热水是酉时集中进行。”

眼下方才未时三刻。

“不过西北方向五里外有一温泉庄子,快马加鞭,几息便至。”

庭渊眼见着赵修齐怔愣一瞬,心下了然。

这人本不擅跑马,自己快骑或还可行,若要带着个神志不清的孩子,还要小心不叫其吹着太多冷风,实在难以办到。

伯景郁漠然回话道:“好。”

他掀了帘便下轿,这动作劲儿实在太大,险些将奇宏掀下马车去。

“主子!”奇宏急急跟上,又想起这车里还有一位要命的,只好跺着脚跑回来,朝庭渊道:“世子也快些下来吧,夜里可不能在轿中待着,得赶紧回屋去。”

庭渊勉强一笑:“......好。”

他起身要出轿,习惯性地想唤米酒来搀扶,微微抬起手时突然反应过来——米酒早被他赶回宁州去了。

第142章 贼喊捉贼

“屋内只存放了珠冠的箱子?”

阁主:“那倒也不是,还有其他的珠宝玉石,只有装珠冠的箱子丢了,其他的一概没丢。”

“这贼人偷东西,必然是有预谋的。”

“何以见得?”季家人问。

他又露出个笑来,状若无意地问:“云野,在玩儿什么?”

他挨得这样近,冷气和绯色都若有若无地缭绕在伯景郁身侧,伯景郁只好强忍着不去瞧他。

庭渊撩起眼皮看他一眼,两人身子皆是一动不动,倒在人前显得十分相敬如宾。

窗外的风还在刮,头上雪粒化作水,顺着庭渊的发梢滴下来,落在伯景郁指尖。

——“啪嗒。”庭渊挣扎了一下,没挣脱,看伯景郁,他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可他的手一点都不老实,紧紧地拽着庭渊的手不松。

其中有不少还是熟面孔。

谢韫:“......”

庭渊:“......”

伯景郁:“......”

到底是伯景郁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他神色实在一言难尽,冷声古怪道:“好巧,世子今日也来这儿。”

庭渊那晚的话占尽了理,叫他无从反驳,难堪极了。

他想开口说并非如此,可他的确因着对方拿庭涟性命作赌烧了两三天的邪火;他想反问不该如此么,喉头却因青州城内万千家寻常灯火而难吐一字。

他边打趣人,边张望着再去看,一扫过去正对上夫浩安的一张脸,两人大眼瞪小眼,谢韫简直要喊出声来:“怎么这姓夫的赖子也在啊!”

还同伯景郁的新婚夫郎同一包厢听了场戏。

谢韫猛地捂住嘴,不说话了,只偷偷拿眼睛瞄伯景郁。

他这会儿倒是机灵起来了。

伯景郁余光注意到他这番动静,心下腾起点遭人抓包的怪异,可庭渊前天夜里的话忽的又响起来,撞得他胸口生疼。

满座哄堂大笑。

庭渊也笑,将干干净净的橘瓣丢进嘴里,懒洋洋道:“好啊。”

席间笑声错落,在座的一众纨绔吃闲饷啃家底,平日里嘴碎得很,最爱聚在一块儿打发时间。

事情一经言语传递便会变味儿,这些人不关心煊都朝堂利益纠葛,不在乎党争军功,反倒对着各种香艳流言可劲儿扒拉,前两日金隐阁戏后的一出闹剧经夫浩安的口,早在他们中传了个遍,此刻见着了真人,怎能不兴奋?

这些人围着庭渊,像是夏日里专吸人血的蚊蝇。

庭渊进来时狐裘上沾了不少雪,此刻已经尽数融作水珠,透出冰冷的潮意。

他立身颔首,温声道:“诸位久等。”

“哪儿能呢?”席上一人抢先搭话道,“世子可是今日贵客,我们大家早盼着见上一见。”

另一人翘着二郎腿,将怀中舞姬往大腿上一揽,朗声道:“是了,世子同伯将军大婚当日,听闻侯府门前便亲自掀了盖头,在场的皆是大饱眼福。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庭渊皮笑肉不笑,随意挑着个空位坐下,将氅衣递给堂倌,吊儿郎当地说:“各位身侧皆环着软香玉,还惦记我这人做什么。”

寂寥夜空中偶有猛禽的唳叫,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堪堪透出点熹微晨光,可很快被云翳遮挡住了。

白日沉沉,煊都又落了雪。

***

两日后,深柳祠卧月坊。

北风打着旋儿卷雪过长廊,小厮慌慌张张跑去开了门,这风便也趁机窜进来,吹得房内衣衫单薄的舞姬一阵寒颤。

左右躲不过这温泉庄子,幸好今日没有夫浩安,抱着隆安帝的幼子虽然隔应,可这个人情分量不轻,他得做。

他朝赵修齐道:“二殿下发什么呆呢——走吧。”

马场大门处,乌骓踏雪与照夜玉狮直奔出去,冷风擦着二人的脸,马越跑越快,庭渊一手抱人一手抓绳,掌心磨得破了点皮。

他先赵修齐一点抵达庄子外,欲进去时却被门童拦住了。

这门童年纪不大,嗓门倒不小,急急嚷着:“今日庄子已被贵客包下,不再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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