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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回古代搞刑侦 第170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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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向他们赎罪。

.

“我之前似乎在忘川河旁看过血观音……”

祝茫的回忆被打断,他抬起头,一个弟子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向沈乘舟汇报。

沈乘舟面前依然悬浮着铜镜,透过铜镜,似乎隐约还可看见一张俊逸瘦削的下巴,和一闪而过的狼牙项链。

“砰”那一次,庭渊与他的亲手父亲彻底决裂。

庭棠生无法面对自己亲手毁了妻子遗物的事情,转而更加怨恨庭渊,他的亲儿子。

如果不是他。

他们本应是幸福的一家。

小儿子不会因为无法忍受亲哥哥的名声而离家出走。

可是庭棠生却认为,庭渊犯错,就必须向他道歉。小时候,庭渊就经常被他罚跪在祠堂中,而如今,他依然想要让他低头。

“我没错……”

庭渊无意识地喃喃,他仰起头,脸色淡白得仿佛随时要消失。

他重复道:“我没有……”

庭棠生却觉得他是在强词夺理,怒火直接把他的理智烧干,他看着少年倔强地站在那里,像是无论如何,都折不弯他的脊梁。

可是我长大了,你在哪里?

他狼狈地跑到木柜前。

对于庭渊来说,他是被流放在千千万万时间线中的漂泊者,但是他并不是无家可归的。

无数次,他被记忆淹没到窒息,感到绝望难过崩溃想要自杀想要去死又死不了的时候,他打开这扇衣柜,把自己蜷缩进去,偶尔休息一下。

可是现在,他忽然发现,他好像连家也没了。

对了,他为什么不说呢?

因为——没有人相信他。

“你居然还在狡辩,”亲生父亲的话语朦朦胧胧地落在他的耳畔,失望至极,“祝茫比你好千倍万倍,你永远无法比上他。”

“在我闭关,差点因为你的事情走火入魔之际,是他为我摘得了高山雪莲。”

庭渊耳鸣得厉害,他模模糊糊间,好像听见了什么。

这两个平日里总是客客气气,各居高位的好友破天荒地撕下了两人各自的厚重面具,仿佛恨不得从对方身上咬一口下来,那是猎物被抢夺的愤怒与领地被侵犯的憎恶。

李廷玉喉咙滚动了一下,“你不会平白无故地挖他金丹,你最多只是把他囚禁起来……”

“囚禁起来也没关系,我还能从你手上抢回来,”他喉咙里滚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顷刻间便已经确定了罪魁祸首,“所以你只有迫不得已、且失去理智的情况,才会挖他金丹。”

“是你挖的他金丹,你为了别人,挖了庭渊金丹,你凭什么为了别人,就要他的命?……沈乘舟,庭渊死了,我向谁讨回我那些年的绝望和痛苦?”

李廷玉抬起头,眼睛里是嘲讽的戏谑,“向你吗?”

他不知道的是,那是庭渊第三百七十五次离开灵魂离开肉|体,他漠然地看见自己像是毛毛虫一般蜷缩起来,又被沈乘舟残忍地打开,像是一张纸被一寸寸强制性熨平,烫得他生疼。绳索在他身上留下青紫的印记,接着有弟子推门而入,他们手上是保存灵丹的匣,和止血的绷带,他被冰冷的刀进入,针线在他身上来来回回地游走着,好像他是一个缝缝补补的破烂。

窗外的黑夜是那么浓稠,像是永远也等不到白昼闯入。

他看着自己的肉|体在哭,可是他的灵魂却没有一滴泪水。

“沈乘舟!”铜镜中传来声音,李廷玉的声音隐隐约约有些不对劲,他吼道:“血观音到底去哪里了?!”

沈乘舟回过神来,不悦地蹙起眉头,冷冷道:“我倒是从不知道,李盟主这么关心魔教中人。”

他冰洁如玉的外表下,一颗阴暗的心蔓草丛生。

然而刚转过头,他就怔住了。

那本该消失的少年站在窗边,窗外树影婆娑,他披着一层月光,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庭渊!”他提着剑,揪起他的衣领,少年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被他一掀,哗啦啦地落下,露出苍白瘦削的胸膛和染着血的绷带。

“你又想做什么坏事,我警告,”

“……什么也没干。”

沈乘舟顿了顿,“……什么?”

“他就只是,呆呆地看着忘川河。”弟子绞尽脑汁地回忆,“叫他他也不回应,所以我以为是我看花了眼。”

忘川河常年烟云缭绕,在那个夕阳昏黄的傍晚,红衣少年沉默地站在河边,远远望去,像是水墨画中的唯一一抹水红,又像是刚刚从河中爬上来的水鬼,凌乱的头发披散下来,眼角眉梢被雾笼罩,茫然空白得宛如一张白纸。

只是这画似乎浸了水,快要烂掉了。

祝茫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他在看角落里的衣柜,而庭棠生被他忽视的态度激怒,猛地一剑挥过,竹木制成的衣柜瞬间爆裂开,无数碎屑在空中纷纷扬扬,像是落下了一场草木清香的大雪。

庭渊呆了呆,他茫然地看着那个木柜在他面前被杀死,死寂一般的眸子宛若大雨砸进湖中,泛起波澜。

他跌跌撞撞地跑了几步,伸出了手。

没有人知道,他每次偷偷回昆仑,都会缩进自己母亲做的衣柜中。那是妈妈亲手为他做的,小时候捉迷藏时他总是躲在里面,不小心睡着后,会被妈妈叹着气,温柔地抱出来,在怀里小小一团。

“怎么总是躲在衣柜里啊,小奶猫。”母亲温柔的笑脸仿佛在他眼前浮现,刮了刮他的挺秀的鼻子,开玩笑道:“不知道的,以为衣柜才是你的家。”

镜中人唇紧绷成一条直线,沈乘舟似乎听他说了什么,皱着眉问道:“什么时候?”

“三、三天前。”弟子有些惶恐,他新入门不久,第一次与掌门对话,紧张又兴奋,磕磕巴巴地回忆道:“我巡逻的时候,似乎、似乎看到过他。”

三天前,那是庭渊从秘境中被抓回昆仑的时间。沈乘舟脸色一沉,“为什么不上报?”

“太、太黑了。”弟子有些呆呆的,试图辩解:“我……”

“够了。”沈乘舟打断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他在那种地方做什么?”

妻子不会因为他叛宗而难产致死。

他也不会道心不稳,差点走火入魔。

这个家因为庭渊而支离破碎,他是一切的源头,是罪魁祸首。

并不是他在逃避,而是庭渊做的事情实在太过分了。

因此他不会去想,他作为一个父亲,在这其中,究竟是否有好好扮演属于他的角色,是否有好好承担属于他的责任。

“到了现在,居然还在顶嘴,”庭棠生难以置信,“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庭渊,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没错……我没错!”庭渊像是个孩子一般,执着地重复道,他一字一顿,像是把每个字都咬紧了,掷地有声,即使他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光,他也固执地不承认自己的错误:“我……没错!”

“跪下!!!”

“不跪!!!”庭渊背脊挺直,他的眼眶通红,气息急促,不断地重复,好像这样就有人相信他。

他依然还在梦中,却终于能声嘶力竭地喊出多年以来,一直未曾出口的话:“我没有杀人,我没有害人,我没有做坏事……我没有……你们说的那些,我没有做过!!!”

天地之大,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小到连一个木柜大的地方,也没有。

他眼中的雾气越来越浓,耳中有剧烈的鸣叫,所有人的呼吸声在他的耳畔成倍地放大,汇聚成了狂风暴雨捶打他的耳膜,让人想起过载运转时剧烈嗡鸣的风箱。

在这尖锐的耳鸣中,他似乎听见了庭棠生的一声暴喝:“孽子!我叫你跪下!!!”

他不想跪,不愿意跪,他的母亲从小就告诉他,膝下有黄金。

高山雪莲……不是他冒着生命危险摘得的吗?他为此在雪地里流了一天一夜的血,血都快要流干了。

“你心术不正,从小就吃不了苦,娇生惯养,是你母亲把你养坏了。你就是吃的苦不够多,日子过得太好了,才会变成现在这般不知廉耻的模样。应该把你关到牢狱中,让你吃点苦头,你才能长点教训。”

“你就是太幸福,才会认不清自己该走的路。”

庭渊呆住了,他刚刚听见了什么?

庭棠生额角青筋迸起,毫不犹豫地一脚用力踹进庭渊的膝窝。少年本就孱弱的身体承受不住,在受力的影响下,被踢得跪在了冰凉的地上。

他跪在地上的那一刻,脑袋里“嗡”了一声,膝盖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重重地回荡。

庭渊表情凝固住了,那一脚好像踢碎了他的尊严,也把他从混混沌沌的梦中残忍地唤醒。

他心脏传来一阵钻心的痛,脑海宛若沸腾。梦游状态被强行打断对病人往往容易造成心理伤害,但是没有人会在乎他。

在一片几乎失去神智的剧痛中,他弯下腰,冷汗从额角流下,滴落在地板上,视野忽然模糊又忽然明亮,白噪音疯狂地在他耳旁尖叫。

“我……”李廷玉一想到他捅进庭渊腹部时,剑留下的触感,还有空气中漂浮的血腥气,情绪有些失控,“他被我捅了一剑,又被人挖了金丹,你若再是找不到他,他会,”

“……你捅了他一剑?”

沈乘舟胸膛明显地滞了几秒。

他难以置信地打断李廷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感觉席卷而过,他眼前划过那双空洞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睛,深呼吸一口气,面孔煞白,厉声道:“他刚被挖走金丹,你又捅他一剑,你知不知道,这会要他的命?!”

“那又是谁挖了他金丹?!”李廷玉双眼猩红,他喘了口气,嘶声道:“沈乘舟,挖他金丹,难道就不会要他的命了吗?!”

沈乘舟话还没说完,对上了庭渊的眼睛,呼吸一窒。

那是一双极空洞的眼,他像是被撤掉傀儡丝的木偶,没有操控后灵魂也剥离了身体,他垂眼站在原地,月光被树梢切碎,跌落在他半透明的脸上,他不说话,也不动,毫无生机。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双眼睛时,他的五脏六腑像是被剧烈挤压了一下,眼皮直跳,指骨颤了下。

一种快要失去某种重要东西的预感篡住了他,他手背蔓延青筋,一直到小臂上,仿佛在克制什么。

但是他最后也只是把庭渊扔回床上,在少年无意识的痛叫中,用绳子把他像狗一样拴在床边。

弟子似乎想起什么一般,忽然叫道:“他看起来,好像是,准备跳下去。”

沈乘舟浑身绷紧,他想起之前准备挖庭渊金丹时,他有来过。

还在深夜,床上没看到人,他以为少年又逃跑了,愤怒和说不清的情感混乱在一起,他握紧剑柄,森白的骨节突起,喉咙中溢出一声怒笑。

永远不乖。

他就该把他的手筋和脚筋挑断,这样,他就再也不会闯祸了。

“因为在衣柜里的话,妈妈会来找我。衣柜有妈妈的味道。”小庭渊仰起头,把小脸搁在母亲的肩窝里,软软糯糯地道:“是是好喜欢妈妈,妈妈可以永远陪着我吗?”

“永远陪着吗?”母亲抱着他,就那么也坐进了衣柜里,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紧紧拥抱着,她闻着男孩身上散发的淡淡奶香,笑了笑,“恐怕,这世上很少有事情可以说‘永远’吧。”

男孩一听就急了,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瞪,长长的睫毛扑簌簌地抖动着,仿佛下一刻就要掉小珍珠。

女人轻笑了一声,捏了捏男孩肉嘟嘟的脸蛋,清晰地道:“但是妈妈永远爱你。”

她额头抵着额头,蹭了蹭男孩稚嫩的脸,叹息一般笑了,“好想看是是长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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