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代,庭渊睡的床小的是一米五宽的,大的是两米宽。
来了这里之后,所有的床几乎都没有超过一米五,客栈好点的房间床宽最多一米二,小点的床就一米。
庭渊特地问过哥舒琎尧,他说床瘦寓意长寿,床太宽在床上胡乱翻滚睡姿不佳会不利于身体健康,一般一个人睡的床做三尺或者是三尺三,两个人睡的床才会做四尺或者是五尺。
除了帝王的床会六尺,其他人的床封顶也就五尺。
这对于庭渊一个爱在床上乱滚的人来说,简直太难了。
衙门正堂里扣押了大大小小三十多人,主要官员都在这里。
飓风昨夜将他们扣押之后,并未向他们言明被扣押的原因,这些官员也不傻,飓风一来就直接查他们的税务和往来的田地买卖记录,再蠢都知道他们是来查什么的。
伯景郁和庭渊到后,从闻人政的案子入手开始问话。
“县丞是谁?”
在最前面的官员上前应声,“下官曾矗,是春熙城的县丞。”
衙门里面正堂的李青云都不敢回头,面对一片骂声,他心中万分酸楚。
随着商会的会长上了公堂,这场官司也就正式开始。
讼师当堂诵读状纸上面的内容。
外面的老百姓口中嘘声一片。
讼师也并未退让,继续诵读状纸的内容,直至读完。
计如康望着两人的背影,直觉告诉他,他的猜测没有错,这两个人绝对不是多管闲事这么简单的人。
衙门接了诉状,派人去传唤商会的会长。
李青云告的是商会,商会的事务都由会长处理,那么被传唤的,理应是商会的会长。
周边的百姓对于李青云的行为骂声一片。
有的说他不要脸。
从小性子就是被压着的,即便父母对他没有过多的要求,可家庭生活环境能够造就人的性格。
一阵风吹过,他打了个寒颤,感觉身上冷飕飕的。
伯景郁去给他端药回来,瞧见他下了床,连忙上前扶住他,“你怎就下了床,我不是叮嘱你了,这些日子身子好不利索,就莫要下床。”
庭渊:“我这都睡了多少时日了,昏昏沉沉,这外头的枫叶都变红了。”
“也就七八日,过了秋分,夏季已然过去,往后天气要转凉,你要时刻注意,大氅不能漏下,免得被风侵扰,着了凉。”
庭渊抓住他的手,“我怕痒。”
伯景郁抓住他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一下,随后紧紧地扣住,“不能接受?”
庭渊想了一会儿,“也没有。”
毕竟这一步步的试探,也是在他的默许之下进行的。
伯景郁:“那是什么意思?”
伯景郁往他身边贴近,伸手放在他的腰上,一点点一点点地试探。
庭渊的身体绷直,“你要……做什么?”
伯景郁贴上庭渊的后背,“不干什么,就是抱着你。”
肢体接触很容易擦枪走火。
后背传来的温度,还有不断起伏的胸膛,耳畔的呼吸声,脖颈处的潮热……
“没关系。”伯景郁将庭渊抱进怀里,“日子过一天少一天,我……”
“我明白,不用多说。”庭渊回抱住伯景郁,“你所思所想我都清楚。”
伯景郁多想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能够长一些,再长一些。
以前睡在一起,总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如今没了这些前置的条件。
庭渊有些拘束。
庭渊的身体往好了估算能活七八年,往坏了估算也就四五年,他们巡查之路还长,少说也得四五年。
白日里忙着赶路,不赶路的时候都是在查案子,很少有时间可以独立相处。
闲暇时间对他们来说基本不存在,这是出门在外巡查,不是游山玩水。
伯景郁希望能够和庭渊有更多的相处时间,他们没有漫长的一辈子,有的只是这几年。
庭渊对上伯景郁的眼神,眼神中的恳求,还有其他的情绪,庭渊无法再拒绝。
计如康突然靠近庭渊,打开扇子挡住嘴,压低声音,巡视四周一圈后,与庭渊说:“这一切都是公子安排的吧。”
即便被说中了,庭渊也是云淡风轻:“何以见得?”
计如康勾唇一笑,“前日公子刚刚与我提起这个事情,今日李青云就以同样的罪名将商会给告了。”
“就不能是他自己想到的吗?”
计如康:“他若是能够想到,又怎么会等到今日。”
“我想跟你一起睡。”
伯景郁拉着庭渊的手,“跟我一起睡吧,不然我会想你想得发疯的,难道你以后都不想跟我一起睡了吗?”
“难道我们要一直这么睡两个房间?”伯景郁看着庭渊,眼神中带着乞求,“难道你不想时时刻刻和我在一起吗?我们的时间本来就没有多少。”
“总得慢慢适应,睡着睡着,你就习惯了。”
他们巡查的路还很长,总不能一直分房睡。
那时的西府尸横遍野,瘟疫横生,谁能知道,几十年后,西府成了福地。
总归现在他们是后悔也来不及。这官驿的院子里有一棵枫树,庭渊病时,这枫树还是绿色的。
等到他清醒了一些,能够吃得下东西,也能下地行走了,这外面的枫叶已经满树通红,难见绿叶。
庭渊倚靠在门边,看着不断下落的枫叶。“以前分开住不是因为我不想让他们知道,而是因为客栈的床很小,虽然我瘦吧,但是这床睡两个人也不舒服。”
庭渊看了一眼屋里这并不大的床,真的觉得很挤。
通货膨胀,银子兑换粮食可能贬值,西府一两银子买一石半的粮食,在居安城只能买一石,西州那边一两银子最多能买九斗粮,各地的物价存在差异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可粮票兑换粮食不存在贬值,除非粮价集体大跳水。
庭渊让刘宏写了一份认罪书签字画押,没收了府上所有的账册,这些全都是证据。
有了刘宏的证词,再去审衙门的那些人,就会更有底气,更有筹码。
虽然刘宏并不能给出一份准确的名单,但只要让这些官员承认粮票的存在,或者是从他们家中搜出粮票,把握就会再多几分。
第95章 自证圈套
有的骂他狗娘养的。
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站在他身边支持他的。
舆论几乎是一边倒地支持商会,支持将他这种毒瘤赶出商会,赶出同光城,赶出果酒界。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围观的人群开始高呼他是——剽窃狗。
这样的称呼,庭渊光是听着,就觉得过分。
庭渊望着窗外的枫叶,“上一次秋季,还是我在居安城的时候,那时我随哥舒琎尧去田间巡视,百姓都开始收庄稼了,山里的花也差不多开始落了,树叶开始变黄,北边的鸟往南飞……”
这一晃,多年过去。
庭渊也说不上来。
“你也不用憋着自己,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伯景郁与他说,“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或许是我本身就很拧巴,不是那种特别会表达自己情绪的人,不敢主动示好,是一个被动的人。”
这点庭渊自己也能意识得到,与从小的生活环境有很大的关系。
父母职位特殊,他如果主动向外示好,随意与人交往,对父母对于他们这个家庭都十分不利。
都让庭渊无法忽略。
“你真的是个高手。”
“什么高手?”伯景郁不明白。
庭渊闷声说:“我给你画下的线,总会被你以各种手段抹除。你说要舌吻,我说只能亲一下,你会毫不犹豫地同意,然后一步步地达到你的目的。”
伯景郁的手在庭渊的小腹打圈。
在床上躺得板板正正,生怕自己乱动了就影响到伯景郁的休息。
伯景郁看他睡得直挺,比他平日里站着还要直挺,摇头轻笑,“你就算真踢着我了也没事,睡着了还要保持这种姿势,累不累啊。”
庭渊将身子侧过来,与伯景郁面对面。
抬眼就能与伯景郁四目相对。
被伯景郁炽热的视线注视着,庭渊有些承受不住,心跳得厉害,换了一侧,背对着伯景郁,把后脑勺留给了他。
“好,我留下,跟你一起睡。”
他知道伯景郁是觉得他们所剩下的时间不多,想要更大程度地能够和他在一起,白天他们没有多少时间用来维系感情,只有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有时间静下来相处。
是他的时间太少,没有很长的一辈子可以给伯景郁期盼。
伯景郁十分珍惜他们能够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庭渊道:“以后我都跟你一起睡,我们慢慢磨合吧,我睡觉不老实,可能会影响到你的睡眠质量。”
庭渊:“是我又如何?”
计如康:“不如何,只是觉得公子很聪明。”
庭渊:“你也不笨。”
计如康本还想和庭渊多说几句,庭渊直接和伯景郁说:“我们还是往前走一些吧,我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两人往前走去,不再搭理计如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