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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后宫叫德妃.1_第七章 册封德贵人(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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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玄烨苦笑,自嘲竟然为了一个不听话的女人大半夜费心神去想,那个小东西一辈子也逃不出自己的掌心,瞎费工夫去想什么,她总在那里,只要自己不离开,就好。

这一夜玄烨睡得踏实,岚琪却辗转反侧,翌日起来昏昏沉沉的,眼下青黛一片,硬着头皮往慈宁宫来。太皇太后瞧见,只和苏麻喇嬷嬷偷笑,恰有裕亲王福晋来请安,便打发岚琪先回去。她走出慈宁宫时,不由自主舒口气,不想苏麻喇嬷嬷却从后头来,递给她一匣子点心说:“皇上那儿这几天吃饭不香,这点心是奴婢晨起亲手做的,您替奴婢送去乾清宫放着,李公公会打点。”

岚琪捧了匣子垂着脑袋没说话,嬷嬷轻声笑她:“难道您还打算等皇上来给您赔不是?”

“我是怕皇上因为我送去的,连您做的点心也不吃了。”岚琪自顾惆怅,不等嬷嬷说什么,抱着点心匣子转身就走了。

苏麻喇嬷嬷唤了环春到跟前:“好好伺候着,等她缓过心思就好了,不要说些没用的话搅乱主子的心思,乌常在自己能想明白。”

“我可以认错可以服软,可哪怕他从此厌恶我,我也不想在他面前做一个虚伪的人,我可以说笑话撒娇讨他欢心,可大是大非上,我也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岚琪眼中的晶莹此刻才落下,哽咽了一声说,“我也知道我错了,我那天不该说那句话,可惠贵人当时已经把我推出来了,我不说,就连她们也该嫉恨我。我也要为自己活着,不能时时刻刻盼着他来保护我啊。”

环春叹息道:“这话您怎么不对皇上说呢?”

“那他也要听才行啊……”岚琪说着哽咽了,可深知此处是慈宁宫,好端端的,在太皇太后门前哭,那才真是不要命了,赶紧抹了眼泪,拉着环春匆匆就走。她做宫女那会儿谁都说她性子好能忍,可能忍耐不也是一种倔强,而今天不能忍,便更是了。

这些话,一字不漏原原本本地被嬷嬷送到了太皇太后跟前,老人家根本就没闪了腰,好端端地在佛前诵经,听罢半晌才悠闲自在地起来,扶着苏麻喇嬷嬷笑道:“从前那么些事都拆不开的人,几句话还能生分了?我更怕他们只知道腻歪喜欢,时间久了相看两相厌,就要忘记彼此最初的模样。岚琪这小丫头,真真是老天赐给我将来能托付孙儿的孩子,低微的出身才好,才知分寸不会心比天高。我只盼将来我归西,有个人能一辈子知冷知热地在玄烨身边。这世上漂亮讨喜的女人哪儿不好找,可这样实实在在的孩子,后宫里能出几个?”

苏麻喇嬷嬷感慨道:“您之前还不放心,怕乌常在是装出来的呢。”

“还顶嘴?”玄烨深眉紧蹙,又爱又恨,“长生明明是病死的,你为什么要帮她们演那出戏,朕让你跟她们学料理后宫的本事,可没让你跟她们结党营私去对付什么人。”

岚琪抬头看着他:“臣妾没有帮任何人,臣妾只是……看到了什么说什么。”

“你!”玄烨恼怒不已,走近逼在她眼前,“难道那天的事,你这样聪明却看不出端倪?难道她们没有事先来提点过你,这一句‘看见什么就说什么’是谁教你的,是你自己想出来回答朕,还是那些书上教你的?”

岚琪眼眸晶莹,她亦有她的委屈,她并不奢求玄烨费心来理解,可她也不愿被他看低自己。从刚刚在太皇太后面前被揶揄讽刺,到现在直白地质问,她又一次感觉到,被佟妃骂贱人,被佟妃打了一巴掌,也不及他用目光剜在自己心间痛。

“朕最不愿看到你纠缠进后宫的事,朕尽力不让佟妃嫉恨你到不能克制的地步,你倒好,上赶着去挑衅她,这一巴掌疼不疼?”玄烨伸手捏住了岚琪的脸颊,明明心疼得不行,嘴里却仍旧是怒气冲冲的话,“你真是活该挨打,辜负朕的心血,也轻贱了自己的尊贵,这一巴掌还打得轻了。”

太皇太后眉头微微一皱,冲苏麻喇嬷嬷叹:“我这孙子可是忙傻了?”

嬷嬷忙来搀扶皇帝起身,笑悠悠劝道:“主子和皇上开玩笑呢,您这样一当真,主子可没台阶下了,好些日子不见皇上不见乌常在了,太皇太后撒娇呢,您哄一哄才是。”

可玄烨不知哪儿不对劲,听嬷嬷这样说也转不过心思,更气哼哼地说:“朕是忙,可有些人也不知在忙什么,成天也不知长进,不该她操心的事瞎操心,莫名其妙惹事端,跟在她身后收拾都来不及,这样的人还不如不见,省得皇祖母费心。”

这话岚琪还受得住,不想太皇太后反为她委屈,冷幽幽地说:“皇上既然忙得没时间来看我,那就打发李总管便是,他还能热脸殷勤地说些好听的话哄我。倒是你来了,横眉竖目左右看不顺眼,这是给你老祖母看脸色吗?”

玄烨应声便跪下了,道一声:“孙儿不敢,皇祖母息怒。”

岚琪走过来,拉过布常在说:“我有些话和她说,姐姐带那拉答应去你那儿坐坐。”

布常在没多问,转身就带人走,此时环春也从乾清宫回来,正要复命,被岚琪示意先出去。一时屋内只留下觉禅氏和她,她亲手关了门,再转身来,觉禅氏已离了座,屈膝跪地,深深拜服,可并没有说什么。

这声音一出,岚琪心头莫名颤了颤,回忆纷纷乱乱地涌出来,总觉得这声音在哪儿听过,至于这张脸,她记得是惠贵人身边那个从针线房出来的宫女。

但见觉禅氏扶着墙自己慢慢站起来,香月过去搀扶了一把,她含笑说了声谢谢,可娇小瘦弱的身子里,仿佛压抑着强大的气势。岚琪不自禁朝后退了半步,记忆终于停在围场深夜的帐子外头,想起来那一句绝情的:孩提时的玩笑话,我不会当真。

“是你?”岚琪的心怦怦乱跳。荣贵人那天假扮成端贵人来,对后来来的惠贵人说了好些话,她当时听得懵懵懂懂,被两人绕进去根本没缓过神,加之对皇帝宠幸什么人也不甚在意,现在醒过味,才备感惊愕。

觉禅氏却清冷地笑道:“奴婢曾被佟妃娘娘掌掴,您赐了创伤药;后来在针线房又被佟妃娘娘的宫女抽打,也是您救了奴婢。奴婢后来去了惠贵人身边,见过您几次可您似乎没想起来,奴婢也不敢提。”

那拉答应唏嘘道:“没想到你和乌常在还有这段前缘?”

本以为说出这些话心情会变好,现在她却没来由地觉得沉重,在想明白之前,恐怕暂不能舒了这口气。

走得急了,不免会累,岚琪终于缓下脚步,心神稍稍转回来,就听见香月在身后说:“你瞧见了吗,安贵人不知道在打谁?”

岚琪转身,两人吓一跳,问有什么事,她却问:“你们说安贵人在打谁?”

当原路折回,转过另一条路口时,果然见地上跌了几个人。安贵人早已不知去向,边上站着的是那拉答应,仔细看,地上两个宫女的面颊红肿,再有一个穿戴体面些的脸上虽没挨打,却直挺挺地跪着。

那拉答应见乌常在过来,如遇大赦,迎上来说:“您替嫔妾劝劝吧,安贵人不过随口说的,可她就真打算跪死在这里了。”

“走吧。”佟妃咽下一口气,将目光悠悠转向远处,肩舆晃动就要离开时,突然听见乌雅氏喊自己,她转过目光,就见岚琪福了福身子说:“嫔妾有些话想对娘娘说。”

佟妃居高临下,冷笑道:“你要说什么?说那天的事,说你不是针对本宫?你们那些诡计那些心思昭然若揭,还有可辩解的地方?本宫厌恶你时来已久,你以为撇清这次的事,就能改变什么?大家都省省心,本宫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和你互不相干,你也不要逾越雷池,掂量掂量自己的轻重,弄明白什么叫云泥之别。”

本是岚琪有话对佟妃说,可人家却急急倒出一车子的话,惠贵人说佟妃性子急没涵养,稍稍一撩拨就冲动,果然如此。

四下气氛很尴尬,佟妃气呼呼说完,就喝令离开,却突然见乌雅氏跪了下去,她长眉拧曲,冷声问:“你干什么,青天白日的,要让人家以为本宫欺负你?”

“那天的事,是嫔妾对不起娘娘。”岚琪周周正正地俯身叩首,额头触地,再起身时沉着心说,“不论如何,皇上心里最明白,不会轻易委屈了娘娘。”

那之后,两人相顾无语,岚琪转身就要走,外头吉芯急匆匆进来说:“太皇太后在佛堂闪了腰,苏麻喇嬷嬷来找乌常在去,知道在这里,直接找来了,乌常在快请吧,慈宁宫的人还等在外头。”

岚琪忙跑出去,荣贵人那儿也让吉芯帮着换衣裳,岚琪先行去了慈宁宫。荣贵人这儿跟过来时,远远瞧见皇帝也过去了,一时驻足,想了想还是吩咐吉芯:“我们回去吧。”

慈宁宫寝殿内,太皇太后歪在床上,岚琪屈膝跪在榻边,太皇太后不让她碰,两人僵持着。不多久玄烨便来了,瞧见这光景,不等开口就被祖母训斥:“你们两个我都不想见,快出去。”

玄烨忙赔笑道:“皇祖母这话,孙儿可做了什么惹您生气的事?”

岚琪抬头看皇帝,玄烨的目光也落在她脸上,她左边脸颊上还隐隐能看见掩盖在脂粉下的伤痕,顿时心头恼怒,可这一下生气的目光,又把岚琪吓得转过去了。

环春答应了,忙跟上岚琪,伸手要把点心匣子拿过来,人家还愣了愣,好像要被抢了什么似的,半天才松手。之后一路往乾清宫来,更是从未有过的紧张,甚至对环春说:“咱们不用到皇上跟前去的是吧,把点心匣子给李公公放着就好了。”

环春只是笑:“您想怎么样,奴婢照着做就是了。”

可避让了好些日子,偏偏在今天和佟妃相遇。岚琪从慈宁宫过来,而佟妃似乎刚从乾清宫出来要去慈宁宫。她高高坐在肩舆上,数日不见妆容比从前更明艳,相形之下岚琪显得清秀朴素得多,身份地位的差别显而易见。

可本该在这样的人眼里看到卑怯和谨慎,但佟妃俯视的目光里,却只看到一个小常在不卑不亢无所畏惧的态度。她知道,乌雅氏从来就没怕过自己。

“见过乌常在。”听见青莲和几个宫女行礼,佟妃紧握的拳头倏然松了,她如今身不由己,身边都是太皇太后的人,而太皇太后那么喜欢这个小常在,自己再不能像从前那样作威作福。

太皇太后想起有这么回事,欣然道:“那总要考验考验才是,如今是真的放心了。”

夜深人静时,乾清宫依旧灯火通明。有值夜的小太监来问皇帝要用什么宵夜,玄烨从桌案上抬起头,问什么时辰了,听说子时已过,轻轻一叹,说要歇息。乾清宫的灯火每过子夜,就会有人禀告到慈宁宫去,皇祖母总是担心他的身体,被责备时心里是暖的,可不愿老人家终日为此忧心。

空荡荡的龙榻上,玄烨翻身看到帐子上岚琪亲手绕的穗子还挂在那里,不自禁想起那年元宵夜,掀开帐子瞧见那个小人儿,不卑不亢,紧张但不慌张,脸上的笑容那样温暖,被自己调戏了几句就急着掀开了被子。那么多女人想要留住皇帝,她也是,可自己却是第一次动心,心动想要留在她身边。

皇祖母曾问自己喜欢岚琪什么,玄烨答不上来,此刻静下心来想,似乎就是纯粹的喜欢,不论她娇娇软软的性子,还是固执别扭的脾气,嬉闹时喜欢,生气时也喜欢,爱写字喜欢,看不懂书瞎念一气也喜欢,更不要说温婉柔静体贴人的时候。

而今天她在慈宁宫门前瞪着自己说那句大不敬的话,不厌恶就算了,竟然还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他一直期盼岚琪心智有所成长,可真看着她长成心智融入后宫这个世界,反舍不得放手,明明是舍不得放手,却还要怪她不懂事。

“皇上……”岚琪眸中的晶莹之物竟迟迟不落下,黑漆漆的眼珠子里满满是不服气和不甘心,也不知是不是仗着这是在慈宁宫的门前,竟一股脑将心中的话说出来,“皇上为什么生气,真的是为了臣妾?皇上难道不明白,臣妾是住在钟粹宫的常在,是这六宫妃嫔之一吗?皇上以为,我们在后宫的日子,究竟该是怎么过的?”

一句话,两厢皆静,不知僵持了多久,岚琪下巴都被玄烨捏出红印子了,皇帝终于松手,可半句话也没说,只将失望心痛的目光从她脸上掠过,銮驾已稳稳地压轿,他头也不回地坐了进去。李公公愣了愣,尴尬地喊了声“起驾”,又满腹不解地看了看岚琪,才跟着离去。

小常在浑身颤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环春赶过来搀扶她,忍不住说:“主子怎么说那些话呢?您服个软认个错,何至于把皇上气成这样,您何必呢?”

岚琪的心怦怦乱跳,好像是这一刻才清醒似的,刚刚不知被什么下了咒不知被什么附了身,那些话让她现在再说,恐怕就说不出口了。

喘息间,突然想起那天去阿哥所的路上,太皇太后告诉她“相敬如宾”这四个字不好,当时她不明白,可现在她懂了。

岚琪一直跪坐在榻边,也不看他,此刻脑袋垂得更深,几乎要埋到胸下去了,便听榻上太皇太后恼怒一声:“都走,再杵在这里,我要少活几年了。”

嬷嬷也来劝,一时分不清主子真生气还是佯装发怒,劝着皇帝和岚琪都走。玄烨磕了头便利索地离去,岚琪依依不舍,拗不过嬷嬷一直劝,也跟着走了。但嬷嬷才转回身,就瞧见太皇太后从榻上好端端地坐起来,指着她说:“快跟去瞧瞧。”

这一边皇帝出了门,那边銮驾没来得及压轿,玄烨平素不计较这些事,今天不知为什么一肚子火,竟冲那些奴才发了脾气。岚琪正好跟出来听见,吓得在门里不敢动,可玄烨一转身就看见她了,环春虽也害怕,还是拉着主子跨出门来给皇帝行礼。

“起来。”看见岚琪跪在地上,玄烨心里不自在,可喊了声站起来,细细看见那张脸,看见那还存在的淡淡伤痕,顿时又恼火,憋了好几天的话冲口而出,问她:“为什么要帮她们做那些事?”

李总管和环春几人都忙散开,岚琪则抿了抿嘴,垂首回答:“臣妾没有帮任何人,皇上误会了。”

可岚琪却呆立着,觉禅氏的话越多,这声音就越熟悉,那一晚她在帐子里和纳兰容若的话一字不漏地回响起来,不论那晚她如何拒绝容若,两人的情意真真切切地存在。怪不得,怪不得那拉答应说她寻死觅活,而今被皇帝临幸,她和容若的未来也就此断了。

“主子,您没事吧?”玉葵见岚琪发呆,上来搀扶一把,“是不是这里风大?”

岚琪却摆摆手,看了看附近,便说:“你们这么狼狈,走回去遇见谁又是事,钟粹宫就在前头了,去我那儿洗把脸歇一歇再走,这两个丫头也可怜,给她们上些药。”

那拉答应求之不得,殷勤地来扶着岚琪,一行人匆匆赶回钟粹宫。布常在见这光景,听说又是安贵人折腾的,倒也不怨安贵人,反劝觉禅氏:“安贵人就是这样的脾气,你何苦跟她顶嘴,顺着说几句,什么事儿都没了,往后遇见了可要学乖一些。不说别的,跟着你们的宫女多可怜,平白无故挨打。”

岚琪坐在一侧,看着善良的姐姐给觉禅氏重新梳好发髻,笑悠悠地打量着:“真是好看,之前跟在惠贵人身边时,就觉得水灵。”

跪着的女子,是前些日子刚得圣宠的宫女觉禅氏,一夜恩宠后被送来和那拉答应同住。那拉答应说她们俩去针线房取针线,回来的路上遇见安贵人,不晓得安贵人在哪里受了气,口口声声说她们是勾引皇帝的狐狸精,那拉答应能忍,觉禅氏却没有忍,顶嘴后边上俩宫女便遭殃,而她也被罚跪在这里。

“安贵人说跪多久?”岚琪问。

那拉答应苦笑道:“说她几时想起来了就能起来,可嫔妾看,她是打算跪死在这儿了。”更拉着岚琪朝后退了几步,很轻声地说,“嫔妾不敢上禀,可是嫔妾真的害怕,乌常在,她自从来了后,不声不响地寻死觅活好几次了,嫔妾终日提心吊胆,若真的死在嫔妾那里,可怎么好?”

“寻死觅活?”岚琪蹙眉,又和那拉答应走来,她好声劝说,“地上还很凉,安贵人脾气不好而已,今天的事过几天就忘记了,可你若跪出毛病来,岂不是给彼此都添麻烦?”

觉禅氏微微抬起头,看着岚琪:“嫔妾可以起来?”

佟妃似乎被勾起心底不对人说的悲伤,鼻尖竟感酸楚,深吸一口气将目光移开,冷冷吩咐左右:“还不走?裕亲王福晋等着呢。”

众人忙重新前行,青莲朝岚琪行了礼,也跟上去了。

佟妃的肩舆走了好远,玉葵和香月才敢来搀扶主子,低头看着她们替自己抖落裙摆上的尘土,岚琪突然说:“环春,你把点心送去就好,我现在不想去乾清宫。”

环春不敢勉强,吩咐玉葵和香月好好跟着,先捧着点心匣子往乾清宫走,这一边岚琪转了方向,径直往钟粹宫走。

这一路走,她目不斜视,面色凝重。遇见佟妃很突然,但向她赔礼道歉,却是她想了很久的事。太皇太后和皇帝都曾嘱咐她,不要轻易主动去接近佟妃,昨天玄烨掐着她的下巴时也说,他一直在平衡佟妃的心态不让她来欺负自己,所以她不敢也不能主动走进承乾宫,今天这样突然相遇,对她来说,其实挺好的。

太皇太后都看在眼里,伸手捏过岚琪的下巴瞧了瞧,冷声说:“活该。”

“活该。”玄烨跟着附和了声。岚琪心头一颤,不敢去看他,又听太皇太后问:“还疼吗?”

岚琪摇了摇头,忙先问:“您的腰呢,让臣妾看看吧,臣妾给您揉揉,这样歪着可不好。”

“你也不来看我。”太皇太后却似撒娇一般冲两个孩子抱怨,“如今我这慈宁宫也实在可怜,皇帝成天忙,忙得打发个李总管就算来看过我了。你呢?也忙着什么事,是躲在屋子里读书预备考状元?还是我得罪了你,惹得你也不想见我了?可不是嘛,一个老婆子有什么可看的,你们早就嫌弃我了。”

岚琪听得出来老人家在撒娇开玩笑,跟在身边日子久了,也摸清太皇太后的脾气,知道她由心底疼爱自己,这几句话听着虽心疼难受,可还是暖暖的。偏偏边上的皇帝莫名其妙当真了,竟匆忙跪在榻边说:“孙儿不好,皇祖母不要生气,明日起孙儿必定天天来向您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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