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好多。”陈杨声音很轻，宛如蚊吟。
余迟没听清，低头看他，“你说什么？”
“我说好啊。”陈杨手搭在他后腰，浅笑。
他会把整面墙贴上他们的照片，空间还不够，毕竟他偷拍的多。
偷拍，余迟或许知道一些。记事本内容，余迟完全不知，这里面有很私密的东西，陈杨甚至加密，怕被发现。
陈杨低头，抚摸封面上小狐狸的脸，与他谈起小时候:“我有很多绘本，离开家时，太匆忙了。当时房子都要拍卖，我不能接受，闹很久。叔叔说，我爸公司破产清算后，所剩的钱少，必须卖掉房子折现，用于我的生活费。”
“法院来查封，我想带走小可都不行，它是机器狗，具有价值，折在房价里，到最后我能带走只有这些。”
余迟边听边看柜子里的东西，几乎想到当时情景，深爱他的家人离去，房子拍卖，他孤身一人，连宠物狗都留不住。那种眼看着重要东西被夺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令人咬牙切齿。
余迟知道陈杨叔叔居高位，很有钱，一家人走仕途，他曾在新闻里看到他叔叔捐赠学校，哥哥投身慈善，以他们的条件能帮陈杨。
至少不用卖房子。
“我赔你一本。”
“绝版，买不到。”
“……”
陈杨双手抱着绘本，看他过意不去的样子，突然笑了，“这绘本原本就坏掉，封底也黏不住，你不用在意。”
“……”
余迟:“那你叫我爸爸，我不介意。”
陈杨捶了他。
作者有话说：
余迟：解开新的称呼
第64章64
“送我的啊。”
包装超酷，知识的海洋扑面，陈杨愣是读不懂，但认出分子结构上的“ME”，陈杨笑了。
礼物是小鸭子。
与知识力量的包装很不协调，但现在流行一个词叫反差萌，陈杨把蠢萌的小鸭子拿出来，着实被逗笑了。
“好可爱。”
余迟下周要上的专业课需要讲解分子，为让学生容易理解，余迟忙完，在MIST网页做一个属于自己的分子。
陈杨不吵他，在旁看小说《对决Ⅳ》，这部小说五部，第二部到第五部他都有，唯独少第一部，但单元剧的探案故事，不影响他阅读。
中途他去洗手间。
余迟顺手拿起小说，这小说封面正经，里面内容不和谐，余迟啧了一声:“小流氓。”
陈杨回来，抬起书继续看，故事到他不喜欢的狗血三角恋，他瞟向余迟，发现他做出结构图，便放下小说，把头靠余迟肩上。看了半小时，知道他在做属于自己的分子，陈杨指着图上一个英文“M－e”玩笑般问：“这是我吗？”
作者有话说：
陈杨：发现小狐狸
第65章65
【小流氓】
“有蚊子。”
余迟眼睛从照片移开，看向陈杨，“你长得像父亲。”
“真的吗？”
“像爸爸高兴？”余迟瞅着冲过来的陈杨。
“他很强大，又温柔。”陈杨看着照片里的父亲，目中无限怀念。
余迟留意到他神色，再看照片里的小陈杨，漂亮，小小一团，紧搂着他父亲的脖子，犹如缺乏安全感的幼崽。
陈杨现在依旧记录，有时简短，有时琐碎，全看他当天心情。
偶尔被余迟发现他写东西，亦无大碍，他修养十足，从不偷看他的手机。但陈杨不，如果他知道余迟有这样的记事本，他就惦记，怎么都要想方设法偷窥。
……他是坏人。
余迟从平古镇回来投入贝类研究，多数时间在实验室，进了实验室，很长时间都安静，集中精力研究，无人吵闹，偶尔交谈都短暂。
回到家，见到陈杨，再听到他的声音，就像在浓浓夜色中见到光，顿觉心境开朗。
但不卖，哪有钱维持原有生活，除非收养陈杨，但陈杨说过几次讨厌他家的那些亲戚。
会讨厌，是对方亦不喜欢他，因为是男性beta。在第二性别里，男性beta，平庸，不计其数，社会地位不高。
alpha家庭不会轻易收养男性beta，收养文件明令禁止不许歧视，但在ABO孩子中，beta始终被放弃。除非他能带来利益，否则出身平凡，还是男性beta的融入alpha家庭，背地里少不了冷嘲热讽。
陈杨在beta中出身拔尖，即便如此，也受到不同程度歧视。父母离世后，叔叔家收养陈杨，但到初中毕业都没办理收养文件，只能说寄养，这可能是陈杨跟叔叔家不亲的原因。
余迟心里难以言喻，他看着小小的柜子，想到他背着这些东西离开家，不禁搂住他肩膀，像要给予他力量般:“接下来的阶段我陪你，我们会留下更多。”
“干嘛瞅我。”
“你不是老逗我。”
陈杨推他下，手被余迟握住，余迟看着他眼睛:“我以为你会炸。”
“我像那么小气的人吗？”陈杨摇摇头，正色道，“我一直觉得有这本书，但想不起放哪。”
“小时候看的吗？”
【歧视】
衣帽间大，余迟转了一圈，他之前没进来过。他们同居时间短，知道他是alpha，他们分居过。后面和好，陈杨搬他家住了段日子。
余迟走到转角，意外有个柜子，打开，里面放着汽车模型，大都超跑限量款，车身有设计师签名；一些六年级教科书，作业本，都保护得很好，还有一本精装《小狐狸历险记》，封面颜色渐褪，书角卷起，一看就经常翻阅。
余迟拿起时可能没注意，绘本封底“啪”掉下来，他额角一跳。
陈杨冲来捡起封底，一把夺走绘本，“你把我珍贵的书弄坏了。”
接着越看越眼熟。
这不就是他当初执念的小鸭子，一看到它在娃娃机里就想要。
“你抓到的？”他想起余迟在娃娃机前出糗，估计都
余迟笑了，似乎怎么都止不住，“是你。”
陈杨猜自己肯定闹笑话，在高学历的余迟面前，自己不小心就犯傻，但他没嘲笑自己。
后面余迟授完课，用这个分子在邀稿的国外期刊上发了一篇文章，打印好，装送他的礼物，一份和好纪念。
在茶餐厅吃饭，余迟把礼物给陈杨。
陈杨眼睛一亮，似被上千万项目砸中。
陈杨挥着电蚊拍进厨房，余迟摘去手表，卷起袖口，在用抹布擦厨台:“蚊子无处不在。”
“我们住三十楼，它都能飞进来。”
“它坐电梯吗？”
他似乎总能把乏味的事描述得有意思，余迟说:“它跟我进来的。”
“好幸运。”陈杨“啪”一下把蚊子拍死在墙角，“但被我终结。”
“很喜欢他吧？”
“嗯，他特别好。”
陈杨只有称赞，余迟眯起眼，进一步问。
“我呢？”
“你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