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瞒着她……
可是没想到，她找来了。
陆行亦顶了顶后槽牙，咽下那一丝血腥味，“你见过叶梦娆了是吗？”
楚姣姣掌心一紧，“没有。”
“她告诉你我练蛊的？”
陆行亦解释：“我有我的用处，你放心，这件事过后，我答应你，再不会用人命练……”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落在了他的脸上。
楚姣姣的手颤，唇也在颤，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你着魔了，你糊涂了，你疯了，你能不能醒醒！”
“你以前练蛊，炸堤坝，害太子，我都体谅你过得不容易，我也说服自己，说这是上位必须的手段，我选择支持你，就应该彻底站在你这边。”
四肢都不能动弹，许久许久，都是瞪着那双惊恐的眼。
他叹气，“我们先出去再说。”
她终于恢复了力气，猛地推开他，“你的病好了！”
陆行亦应，“嗯，我的病好了。”
“所以你这是在做什么，做什么！”
这几天七哥说莲妃不舒服，送她回娘家小住一段时日，却没想到是送到了这里。
莲妃的腹部还在起伏，可见是活着的。
楚姣姣抖着手，想去再掀开她的衣服看看，刚掀开一角，她就呕了起来。
血腥味浓的让她呕吐，恐怖感让她呕吐。
她捂着肚子，转身想跑时，忽然看到楼梯口，站着她熟悉到骨子里的身影……
“姣姣，是想离开我吗？”
ps：明天请假一天，捋捋陆的结局吧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楚姣姣浑身一颤，“什么药瓶？”
陆行亦叹气，掌心顺着她的胳膊，往下蔓延，摸到她的袖口，缓缓从她袖口里面拿出一个药瓶。
“姣姣拿这一瓶药做什么？”
这个瓶子里，是莲妃每日服用的蛊虫。
方才楚姣姣忍着恐惧，掀开莲妃的衣服，顺手拿的。
陆行亦将她拥在怀里，轻轻拍她的后背，“姣姣，叶梦娆也不能跑，她跑了，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很可能功亏一篑。”
“你是一步一步看着我走到如今的这个位置，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最清楚。”
“姣姣，告诉我她在哪里，好吗？”
他的声音又温柔又轻，可是楚姣姣明白，这都是假象。
他在哄自己，他拿人命练蛊，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七哥了。
孙毅布置那么久，怎么会轻易舍弃？
只有一个可能，叶梦娆跑了，孙毅才放弃。
陆行亦步步逼近，可是眼里却带着恳求，“我真的是有苦衷，我保证，这件事过，我以后做个好皇帝，爱民如子，我保证不再害一个无辜的命，我保证行不行？”
楚姣姣后退，眼泪模糊的什么都看不清。
她曾经那么相信他的保证，可是现实一次比一次残酷。
针尖之下，她看到有什么在游动……
针尾上穿着一根细丝般的绳子，这不过这绳子鲜红，像是汲取少女们的心尖血。
最后都聚集到中间的大红棺材上。
楚姣姣往前走一步，腿就软一步，直等到她走到大红棺材处，看到了躺在里面的人，瞳孔几乎缩成针尖！
棺材中女子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肢，可是肚脐部位，却似破了一个血洞。
“不是。”
“她在哪儿？”
“我不知道，我没有见过她……”
“姣姣，你不适合撒谎。”
昨天派去找孙毅的人终于有了回信，孙毅不见了，那个山洞也空了。
“我心想，你当了皇帝就好了，你肯定是个好皇帝，可是你现在再做什么？”
“京城那些无故失踪的人，都是你派人去掳来的吧？你现在已经是皇帝了，已经高高在上了，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害无辜人的命？”
陆行亦口中蔓延了一丝血腥味。
姣姣第一次打他了。
是，她一向耿直，烈性。
七哥以前用九十九条人命练蛊，她没有反对。
因为那些人都是大牢里该斩的人，也有些是地痞流氓恶霸，所以她觉得可以理解。
七哥也是为民除害而已。
可是现在，这些躺在这里的少女们能做什么？
其中有一个，稚嫩的仿佛才十岁！
“别怕，她们还活着。”
他走过来，说的那么平常，仿佛那些不是人，是圈养的动物。
然后又靠近她，轻拍她的背，竟然有些无奈的宠溺。
“你说你散个步，来这里做什么，对孩子不好，听话，以后别来了。”
他每落在后背上温热的力度，就让楚姣姣宛如陷入冰霜里一样僵硬。
陆行亦松开她，将瓶子放在掌心转了一圈，笑容淡了，“姣姣想拿这个蛊虫，作为证据，揭发我吗？”
楚姣姣哆嗦着唇，摇头。
“没有，我不会揭发你，我只是，只是好奇……”
只是想握一个筹码，一个日后他对楚家不利，她可以谈判的筹码。
陆行亦眼神慢慢暗了，“好奇？”
她努力平复情绪，乖乖的靠在他怀里，“七哥，我真的没见过叶梦娆，我就是，就是今天云薇来看我，我心情不好，随便出来走走，不小心走到这的。”
不小心？
“未央宫到福阳宫，要经过多少个不小心，才能走过来。”
楚姣姣脸色一白，急切保证，“七哥，我真的是无意间走过来的，你放心，纵使我知道这件事，也不会说出去的，你以前练蛊我也没说过，你相信我。”
陆行亦嗯了一声，“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乖，把药瓶给我。”
她天真的恳求，“七哥，这些人还没死，你能不能放了她们？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陆行亦摇头，“姣姣，我回不了头了，她们也不能再活。”
“她们知道的太多，放出去一个，都会让我身败名裂，所以，都要死，一个也不能留。”
他的眼神陡然阴狠，让楚姣姣后背一凉，像是阴风拂过后颈，让人汗毛直立。
她想后退，可是脚步却被钉住一样，动弹不得，看着他一寸一寸如毒蛇一样将自己缠住。
血洞上结了一层薄薄的膜，她清晰的看到血洞里有虫子游来游去，像是把她的肚子当成池塘……
而且她身上插了很多针，密密麻麻的血色纹路在皮肤上蔓延，在女子脸上行成可怖的蛛网。
可是蛛网之下，她还是看清楚了那张脸……
那张艳丽的脸。
莲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