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旦有动作因为寒冷而变形，游动的方向必然发生偏差，那就很难游到出口，而在冰层之下几乎就是无解的。
他被迫略微睁一下眼睛，想看一下大致方向。
疼，太疼了。
冰冷的海水涌进来，极大的刺激了林辰的视神经，让他只能马上闭眼。
没事，如果游错了，伊万等人会拉的，既然还没有拉绳，说明自己的方向并没有错。
“谁第一個？”伊万大声问道。
“我！”
众人回头，看到林辰第一个举起了手。
伊万面无表情，大声的命令道，“脱衣服！系绳下海！”
林辰很快就脱到只剩下内裤，寒风吹过，他冷的牙齿“咯咯咯”打架。
看到众人还在东张西望寻找“潜艇”，他把手里的家伙重重的放在地上。
“我想问，有谁不会游泳？”
众人笑了。
开玩笑么，海军不会游泳还玩什么？
“好，那我们原地打个冰洞！来，一起动手。”他迅速指挥大家开始在冰面上忙活起来。
没有右手，意味着他再也不可能上潜艇指挥作战了，所以他一度十分消沉，最终由他的老上级向上面推荐了他，上面也看中他的潜艇作战经验，就让他去列宁格勒的海军院校任教。
后来在被围困之前随大量的机关人员一起撤退到了这里。
待德军飞机走后，师生六人走出防空洞才发现，原来简陋的教室也已经被夷为平地，大家沮丧极了。
这教室虽然可以说是简陋至极，但好歹能遮风挡雨，如今敌人连这么点地方都毁灭掉了。
“走吧，其实你们的理论已经学的差不多了，要成为真正的潜艇兵，还是要实践！走！”伊万老师丝毫没有情绪波动，朝大家挥了挥手，显然是要带大家去新的地方。
所以当林辰第一个报名尝试的时候，他是嗤之以鼻的，认为林辰一定会失败。
因为水下潜行，看似距离不远但难度却是极大的，它需要自己前进过程中，动作协调一致，不能有左右失衡的现象发生。
而人的左右手和左右脚发力，往往差别很大，在水下看不见的情况中，紧张和无助的情绪会让人胡思乱想，怎么可能做得到左右平衡？
但结果却大大出乎他的预想，虽然林辰在水下行进的不快，但最后还是成功了，
这人莫非是个奇才？
脱离实践的理论课确实十分枯燥，而且德军轰炸机时不时来轰炸，大家只能在揪心的防空警报声中，奔向附近的防空洞。
这一来二去，林辰算是了解了白海舰队的尴尬局面。
原来此地的西南方向就是被德军重兵围困的列宁格勒，不少科研机构与机关都搬迁到了这里。
所以尽管白海舰队远远比不上北方舰队的强大，但这里也受到了德军航空兵的重点照顾。
既然有轰炸，重要舰只当然不能停留在这里挨炸，所以都陆续离开了，只剩下了一批老掉牙的军舰和为数不多的水兵（很多有经验的水兵被编入陆军）。
到他自己感觉快到了的时候，他一边游进，一边用手摸索着上方的冰面。
剧烈的运动让他肺里的氧气消耗很快，终于，他摸到了。
从海水里露头后，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然后被同学一把拽了上去，并递给他毛巾，他这才敢慢悠悠睁开眼睛，
看到的是众人敬佩的表情，马科斯给他竖起了大拇指，连伊万老师也走过来帮他解绳子，并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现很不错！”
其实他本来以为不可能有人能成功的，因为在他们那时受训的阶段，老师没有讲解要领前，他们也都大胆尝试了，但一个都没有成功，最后冻得半死不活的被拽到了岸上。
但还是在他人的帮助下系好了绳子，吸入一大口气后，垂直跳入了冰洞之中。
冷，真是太冷了，
简直就是冷到骨子里了，
林辰在下来的一瞬间就瞄准了出口的方向，然后等浮起的一瞬间，迅速向前游动，
方向感毫无，只能凭借肌肉的协调，尽量不偏移方向。
大家这时候都有点明白了，这是要跳到冰冷刺骨的海水中进行潜水么？
两个不太大的冰洞很快就打好，伊万老师这时候终于跟我们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同学们，如果要成为潜水兵，水下逃生是一定要会的。我们所处的地方常年都是这样的水温，人在如此冰冷的水下，是无法长时间睁眼的，所以辨别方向就成了重中之重，我给你们的任务是，从这个洞里下去，游到那个洞出来！”
他笑着补充了一句，“当然，你们腰间必须系安全绳，如果我们在上面看到你游错了方向，会把你拽上来！但我不希望这样，因为那样预示着明天你还要来！但明天打洞就要你自己完成了。”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在这里打洞可真是费力，一个人要折腾多久啊？
“实践？天啊，不会是要带我们上潜艇吧？”
大家充满好奇，甚至在议论他们会上哪一型潜艇。
伊万老师先带大家去仓库弄了几把冰镐，还有榔头，加上一条很粗的绳子。
众人忙问这是干什么用的，伊万没有回答，只是神秘的笑了笑，“很快就知道了。”
一行人穿过城市的废墟，最终来到了海边，此刻的白海海面已经被冻住了，伊万没有停，带着大家继续往前，一直走到了海水与冰层的交接处才停下。
在这种一边上课一边躲避轰炸的日子里，林辰和其他四名学员也很快熟络起来。
他们分别是：伊萨科夫、马科斯、亚历山大和尤瑟夫。
四人和林辰一样，都是士官，其中亚历山大的军衔最高是大士。
不过他的学历也是最差的，很多专业术语都搞不懂，让伊万老师恼火异常。
从他们口中，林辰也知道了伊万老师的过往，原来他曾经是俄国一战时的潜艇艇长，后来二战开始后不久，他再次应征入伍准备大干一番的时候，在一起训练事故中被弄断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