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娅扯出一抹笑容，定定看着何均。
眸中的神色复杂，但更多的还是欣慰。
“臭杂鱼何均。”
“鞠银？！”
何均的戒心瞬间放下了，赶忙走上前，不可置信的看着皮娅。
但她往前一步，何均便往后退一步。
这一进一退，两人之间的距离没有拉近。
“所以，你不是皮娅。”
何均算是看出来了。
皮娅的所作所为和她的经历完全不合理。
身上的气息没有提起来，但是动作不再如开始那般松懈。
随时都可以进入战斗状态。
“嗯，警惕性很高，不至于被人稍微好言好语就给骗了。”
皮娅没有对何均的行为觉得被冒犯到。
相反，她露出一副十分满意的神色，看向何均，不断点头。
“您对龙国...貌似很不喜欢吧？”
何均后退一步，没有让皮娅的手落在自己的肩膀上，与她拉开了一些距离。
十分戒备的动作已经说明他的态度。
“对啊。”
皮娅并没有否认这一点。
何均作为龙国人，皮娅不当场甩脸色都算他魅力高。
可以说，何均到了北欧之后，也进入了棋局。
只不过，他是这盘棋上唯一一个执棋手的王棋。
（没想到吧？皮娅那边有伏笔你们是真不看啊，我都有些怕你们看不懂前面埋的坑，说我后期拿出那些设定的时候很突兀了。）
而皮娅。
从何均离开约盖尔颂的饭桌上后，鞠银便已经将她的身体操控权夺了下来。
一个效忠于凡尘神这样罔顾法律的人，本身的文化程度也不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很难。
尤其是皮娅近些年不是在训练士兵就是在打仗。
而且她原本在龙国就是遭遇过极大的不公。
人必然有情绪，鞠银只是将他们藏在深处的那一种不愿意体现出来的情绪无限放大了而已。
比如约盖尔颂。
他不喜欢民众那副“只要信仰就可以获得一切想要的东西”的丑陋模样。
但他是凡尘神，平时不可能说出反驳民众的话，甚至为之做出行动。
而鞠银，便是将这种厌恶的心理放大再放大，再将其他的情绪压制下去。
关闭系统入口就是她为数不多的因为感性而做出的事情。
当然了，这其中也有让何均自己一个人去锻炼一下的心理。
纯粹只为了感性而做出有损利益的事情，鞠银做不出来。
她一直都在，一直都跟在何均的身旁。
只不过何均看不出来，马无极、皮娅看不出来。
刚刚的忧虑与惆怅在听见心心念念之人的声音后，烟消云散。
“回去再收拾你。”
“皮娅”恶狠狠的看着何均，嘴角却在说出那句“臭杂鱼何均”后，再也没压下来过。
要不是现在鞠银控制着皮娅的身体，何均高低得享受一下许久不曾体会到的洗面奶。
哪怕只是一天的时间，见不到鞠银的何均，浑身上下都觉得不自在。
“陈姨？您怎么来了？”
何均不解的看着眼前的皮娅。
她不是跟着马无极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贝吉乌斯的住所外。
“来找你的。”
“找我？”
这个世界上，会叫他“杂鱼”的人，只有一个！
“等等，你先回龙国，现在不准抱。”
“皮娅”的身前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何均被印在上面的脸清晰可见。
“好~”
何均现在的心情好到不行。
按照她所说，在龙国遭受了这么多的苦难，没理由会对这个国家拥有感情。
尤其是已经在北欧生活了四十年。
在这段时间，何均如果代入一下的话，皮娅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毫无动机的对他好，很难让人不起疑心。
“很敏锐嘛。”
这模样，确实就是长辈去看晚辈的眼神。
“可惜了，这是在北欧，还是在贝吉乌斯的家附近，不然可以练一练你的实战能力的。”
“走吧，我带你离开北欧，有些地方不能飞的。”
“到时候被约盖尔颂撞见了，难免起什么误会。”
皮娅说罢，朝何均那边走去。
“那您为什么会对我那么...关心呢？”
“总不能说是什么对后辈的关爱吧？我觉得这个理由并不成立。”
“至少不应该让你冒着惹恼凡尘神的风险，闯入他的住宅区，只为了看看我有没有做什么。”
“这很不合理。”
何均说着，再次后退了几步。
小时候家里重男轻女被父母抛弃，一个老头将她捡起抱走养大了些，将她糟蹋了。
后来她遇到了一个自己心爱的男人，并说服将自己娶回了家。
结果那人是个人贩子，将她卖到了窑子里。
被约盖尔颂根据神性浓度找到的时候，她正被数个大汉围着欺负。
接连三次的人生大起大落，导致皮娅对龙国半毛钱感情没有，甚至出现了厌男心理。
约盖尔颂刚刚所做的一切不合理行为，都只是鞠银这个位格更高的存在所设下的局罢了。
贝吉乌斯也同样如此。
他失去妻子后整日为情所困，走不出阴影。
那鞠银将他这份恐惧放大，让他宛若无头苍蝇一样，不计后果的将何均带回家里，讲述自己的往事。
这样一来，何均什么都不用做，他就会将何均当做救赎，与他成为好友。
就连作为半神的约盖尔颂，同样察觉不到。
早在何均进入宫殿的时候，鞠银就已经着手布局了。
约盖尔颂一个半神，怎么可能不清楚在民众眼中树立好形象的重要性？
但别忘了，鞠银是系统，在有宿主的情况下，虽然能力会受到不小的限制，但仍旧能够以极高的权限强行影响何均周围的人和事。
她做的事情很简单，修改情绪。
有蚂蚁在身上爬似的。
这小子走的时候，一蹦一跳的，从背影都能看出他的畅快心情。
......
待到何均走后，“皮娅”嘴角的笑意开始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
其实昨晚鞠银只是单纯的生何均的气而已。
何均听了皮娅的话，更懵了。
“准确的说没啥事，就是想看看贝吉乌斯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皮娅仍旧穿着一身盔甲，模样很是严肃。
但眼中的慈爱与之并不冲突，反倒让人十分安心。
不过何均可不那么认为。